的稿子給了正在看書的徐指導員:“這是劇本初稿,你看看,給微調下。”
徐沂哦了聲,見他轉腳又要出去,不由得問:“你幹什麼去?”
程連長頭也不回地給了兩字:“取經!”
孫汝陽一臉忐忑不安地被請進了活動室,程勉正坐在一旁寫著什麼,見他進來,抬抬下巴示意他坐下。
“你跟你女朋友現在怎麼樣?”
孫汝陽怔怔地答:“我們倆挺好的。”
“怎麼個好法?”程勉頭也不抬地問。
孫汝陽有點兒摸不著頭腦地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程勉也意識到這個問法不太合適,他合上手中的筆,放下連長的架子,問:“她為什麼要跟你分手?”
“嗨,能有什麼,就是嫌我這段時間忽略她了,哄一鬨就好了。” 孫汝陽不好意思地說:“說起來,連長我還得感謝你!”
“我聽司務長說你見過她父母了,他們沒有反對你們在一起?”程勉很是誠懇地問。
孫汝陽覺得今兒的連長有點兒怪,可又不敢不回答他的問題:“連長,說實話,就我目前新兵蛋子的身份,人父母肯定是不能同意。好在,我還有招。”
“說來聽聽?”
孫汝陽一拍胸脯:“我就跟他們說,我不會一輩子都是新兵蛋子的。明年我就考軍校,出來我就是軍官了!”
程勉:“”他要不要告訴他,即便是成了軍官,也不一定管用?
扒了扒頭髮,程勉向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人了。
孫汝陽有些不放心,臨走前還問:“連長,我軍校畢業,就能跟您一樣了吧?”
看著他充滿期盼的眼神,程勉只好認真地問答他:“原則上,是這樣。”
孫汝陽心滿意足地走了,程勉把手中的筆一扔,放鬆全身靠進了椅子裡。看著窗外越來越烈的日光,自嘲一笑:病急亂投醫,還真是要不得!
身為一名軍人,程勉能用於傷春悲秋的時間並不多。前段時間,駐訓結束沒多久,連裡就有一個戰士外出執行任務時遭遇車禍,當場死亡。那是一個今年年底就打算復員的兵,事出之後,連裡的氣氛很是低迷了一陣。
由於牽扯到責任認定以及賠款補償等,事情辦了兩個多月才有了結果。拿到賠款和撫卹金之後,戰士的家人就要帶著他的骨灰返鄉。考慮到他的雙親已經年邁,營裡決定讓程勉和戰士生前的班長一同護送他們回家,而且營裡和連裡都各拿出一份心意,由程勉一同交給戰士的父母。
來來回回用了將近一週的時間,剛回到連裡沒兩天,偵察連又出了一起士兵當街打人的事件。事出的時候程勉正在師部開會,當即被營長老馬召回,請假回家的徐沂也急忙往回趕。
“怎麼回事?”程勉一下了車,看見站在營房門口的副連長老吳,張口就問。
一向笑眯眯的老吳也笑不出來了:“是張立軍這小子,前天晚上喝多了,跟人打了起來。說起來這小子也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是下手狠了點。那人家裡也是有點兒本事的,查出來之後找到咱們師裡來,現在大小領導都知道這事兒了,正在商量處理辦法。”
程勉眉頭一皺,二話不說地去了老馬的辦公室。
老馬正因為張立軍惹下的這個爛攤子接電話接的焦頭爛額,看見程勉進來,也沒什麼好脾氣。當即拿起一份檔案,就想砸向他:“看看你帶的好兵!”
程勉也知道老馬正在氣頭上,暫時還不敢幫張立軍求情,只問:“什麼結果?”
“結果?拉去槍斃!”老馬發完脾氣,坐回了椅子裡,見程勉還訕訕地站在原地,哼了一聲,說,“你程勉帶出來的兵都是藝高膽大啊,給人一頓教訓就算完了,用得著非得打進醫院才罷手?”
“營長,您不知道情況。”程勉說,“這幾天剛送走我們連裡那個犧牲的戰士,張立軍跟他是老鄉,一個地方來的,交情很深,心裡不好受,才喝多了。”
“你別替他找藉口!你我都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是被打的人理解不了,被打的人不鬆口,這事兒就沒法解決!”
程勉也不敢多說了,出來之後直接去了禁閉室。張立軍正關在裡面,酒早就醒了,正一臉木然地盯著牆看。
程勉站在他面前,原本想訓他,可是看見他一副頹然的樣子,還是忍下了:“知道你把人打成什麼樣嗎?”
張立軍抬起他,看清是連長之後眼睛閃過一絲跳躍的光:“反正沒死就是了。”
“胡鬧。”程勉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