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
何筱也終於察覺出程勉的不對勁了,因為話如此之少實在不是他的風格。
“怎麼了?心情不好?”
“沒有。” 程勉乾脆利落地否認,伸手揉了揉何筱的長髮,“我啊,就是怕你累著。”
“也不算累。”何筱笑了笑,很認真地說,“我沒跟你說過吧?我上大學的時候第一志願想報中文,後來分不夠被調劑到了別的專業,整天忙於學習,很少有時間看我想看的書,寫我想寫的東西了。”
程勉還真沒聽她提起過,不由得問:“哪個學校?”
“很普通的一個學校,不值一提。”
“怎麼會?用趙老師的話說,你從小到大都學習那麼好。”
“學習再好有什麼用。”提起那段黑暗的日子,何筱即便是故作灑脫也掩蓋不了語氣中的遺憾,“高考前三個月,我曾嚴重厭學。”
高三上學期,因為失眠和關節炎的原因,何筱轉到了離家近的校區。那時候距離高考就剩一百多天了,整體的學習氣氛特別壓抑和緊張,何筱轉來的第二天全年級就舉行了一次月考。
複習進度沒有銜接上,何筱幾乎是毫無準備,索性放開了上考場,結果成績倒是出人意料的好,考了全年級第一。
班主任當時喜不自勝,可同班同學的壓力卻突然因為她大了許多。原本的年級第一是她的同桌,因為這個不跟她說話了,而且時不時在她認真學習的時候冷嘲熱諷幾句,班裡其他同學見到她也很少跟她打招呼,幾乎當她不存在。
後來何筱受不了同桌的折磨,一個人搬到了最前面,在這種詭異的學習氣氛中,熬到了高考結束。成績,自然很不理想。
“後來我想想,也許當初大家都沒有錯,所有人都因為高考而壓力大到快要崩潰。但是當時,拿到高考成績的那一刻,我還是忍不住大哭了一場。”
“討厭你的同學們?”程勉看著她,輕聲問。
“更多的是遺憾,我上不了我想去的學校,還沒有勇氣再來一年。”
看得出來何筱有些傷感,程勉故意逗她:“我記得,那時候趙老師問你長大了想讀哪個學校,你總是張口閉口清華。我在旁邊聽著牙根兒癢,因為你走了之後趙老師總是揪著我耳朵說:看看人家笑笑多有志氣!”
何筱還真被逗樂了,掐了他臉一把:“我什麼時候說過考清華了?我只記得自己說過要考北大。”
程勉趁勢握住她的手:“反正都一樣。”
“在你看來都一樣,反正你什麼也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何筱想抽自己手回來,抽不動,只好別過臉:“你怎麼會知道?我那時候最想讀的不是什麼北大,也不是什麼中文,從你考上陸指起,我想考的學校就一樣,那就是軍校。”
程勉微愣。何筱看他一眼,那雙微微泛紅的眼睛,像紮在心上的針一樣,刺得他猛然清醒過來,一把抱住了她。
何筱起先還有些掙扎,可他箍住她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只得放棄,把臉埋在他的懷裡。
“對不起。”程勉吻了下她的頭髮,聲音沙啞地說著。
何筱使勁地搖了搖頭。這怎麼能怪他?是她自己沒做好。
可程勉還是不停地向她道歉,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是為了什麼。他曾經以為她就這麼把他給忘了,卻不知道在過去的那些年,她還為了與他並肩而那樣努力過。甚至就在剛剛,他還因為田瑛的話而對他們的未來感到希望渺茫。程勉覺得她還真沒罵錯他,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混蛋。
過了好久,程勉才鬆開手。
何筱恢復理智,頓時覺得剛才太難堪了,為了掩飾,她抬頭瞪了程勉一眼:“你真是太討厭了,憑什麼你心情不好,得把我也惹得難受?”
程勉笑了,笑得特得意:“心有靈犀,笑笑同志,這說明你已經愛上我了。”
何筱又忍不住擰了他一下。
程勉腳下生風,幹勁十足地回到了偵察連。
剛進入連隊的大門,迎面走來了司務長,兩人打了個招呼,擦肩而過之時程勉又叫住了他:“孫汝陽那事兒處理的怎麼樣了?”
“別提有多好了。”司務長笑眯眯地,“那天那個女孩兒跟他媽媽一起來了,三人在咖啡廳裡談了一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兩人親密的喲,他媽媽還以為我是小孫的什麼人,拉著我直問有物件沒,說家裡還有個親戚沒結婚。”
程勉:“”
進了宿舍,程勉把何筱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