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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兩,糧草一就算三十兩好了。一匹馬就淨賺至少一百兩以上。四百匹,那就是四萬兩哪!”

這價錢確實驚人,就雁依盼所知,她母親以前待的肖功局,一年花在布料絲線的銀子也不到五千兩;一般朝官的薪俸,一年不過一百兩銀子,已經算很優渥了。但光一單買賣就可以淨賺這麼多,實在令人咋舌。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也難怪……

雁依盼的心一直沉下去。她一定是誤會了。

但景四端真的沒什麼錢,她與他朝夕相處,自然清楚。他連甄員外獻上的銀子都收下了,甚至也收過她的鐲子——

“趙爺,一匹馬一百五十兩,你當兵部全是冤大頭,會乖乖掏錢出來讓你敲詐嗎?”

“軍馬可不比拉車的駑馬,高大剽悍,京裡的土包子們一看到就拜倒了,哪知道好壞?”趙爺冷聲道:“何況,在慕容將軍執掌兵部之前,我已經遊走北地、西疆跟京城之間多年,兵部買我的馬買得可高興了,從來沒有異議過。”

“看來你真是嫩,連這點門道都不懂,難怪賺不到銀子。”

“慕容將軍自己就駐守過邊境,不會不懂行情……”

“所以才要你這個姻親從中打點。尋常小官我可看不上眼合作。”趙爺很不耐煩,“隨便編點理由不會嗎就說北地乾旱,糧草欠收,馬瘟流行……反正讓人相信今年軍馬得之不易即可,這點小事也要人教?”景四端沉吟著。

“就讓你去打點打點,什麼苦工都不用你,分紅就有五千兩銀子,這麼好的營生一比你當什麼欽差小官要好太多了。”趙爺嗓音壓低,轉為詭異,“這一日做得好了,往後有其他好生意,我不會漏下你的。”

“訊息走漏的話……”

“這你不用擔心,我講過了,朝中我也有認識的人,要有萬一的話,還是包你沒事。”

“哦趙爺認識誰?”

“這你就不用管了。”

兩人似乎站在窗後不遠交談著,此刻恰好浮雲飄散,月光皎潔灑落,窗上人影晃動。雁依盼一抬頭,便見著他們。

她手腳全麻了,有一刻動彈不得,就像是被綁住一樣。懼意慢慢湧了上來,淹沒她。

不會的,景四端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是把自己許給了一個表面瀟灑俊秀、玩世不恭,但背地裡貪財如命的男人。

真的……不是嗎?

她一面木然轉身,慢慢走出藏身的花叢,在夜色裡漫步時,一面想著。就相遇至今的蛛絲馬跡來看;景四端確實就是這樣的人。而且,這段時間以來,景四端根本不急著辦其他公事;反而帶著她到處遊蕩,化身京裡來的小官員作威作福,四處收取別人奉上的銀子。就算發現趙爺形跡可疑,也沒有回報或寫摺子,反而轉頭調查起趙爺經手過的生意,試圖計算每樁獲利有多少。

他就這麼愛錢嗎?

不是的,一定不是這樣,她要好好問清楚!

第7章(1)

待景四端重新回到房裡,已經接近二夏天了。住店的客人大部分已準備就寢,四下清靜,聽得見窗外庭院裡有蟲嗚唧唧。

房裡點著油燈,燈下,有美人獨坐。面前攤著紙筆,她正在埋首疾書,寫著寫著,又偏頭思索片刻。

景四端在門口駐足,欣賞著美景。雁依盼真是絕色一靜時有如畫中仙女一般,讓人忍不住要細看,捨不得移開視線。

她若一動,就又是不同面貌。和她一起,永遠猜測不到她下一刻會是怎樣的模樣,有時是貴氣的皇族千金,有時是落難憔悴的小姐,有時是嬌笑發嗲的青樓豔妓,有時又是乖巧的小丫頭。

有時,卻是芙蓉帳裡羅衫半褪,眼波含春,羞澀又甜美的銷魂寶貝——

表面再怎麼多變,私心裡,男女情事上,她實在太生嫩,嫩到不懂得矯揉作態或拒絕。在他悉心誘哄之下,總是紅透了臉任他予取予求,又羞又好奇地品嚐最私密的美好。

想到這兒,景四端胸口一熱,抬足跨進房內,關好門,上閂,隨即來到她身旁,大手像被磁石吸住一般,自動伸了過去,開始揉捏她嬌弱香肩。

“怎麼又起來了?”他低聲問,一面探頭過去看她在寫什麼。一看之下,奇道:“半夜不睡覺,點燈在這兒默書默什麼?”雁依盼擱下筆,小嘴兒撮起,吹了吹,把墨蹟吹乾。

“這是自奉縣以來,你所收的賄賂銀子清單。”她給他看總數,“一共是五百七十兩銀子。我看到的就這麼多,其他你私下收的,我不知道,自然沒有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