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淵掃了一眼後頓住,又重新看過去。
一位女醫生正在給小孩子打預防針,雖然她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但蕭子淵還是認出來了,那是隨憶。
這個時候蕭子淵看到她,只覺得歡喜。
寒冬臘月,這裡溫度極低。隨憶不時把凍僵的手放在嘴邊輕呵兩口氣,跺跺腳,不抱怨不撒嬌,很快又笑靨如花地給孩子們檢查。
不經意間一抬頭,看到蕭子淵對著她笑,她也跟著彎了眉眼。
那一刻,蕭子淵的心裡是從未有過的感動,當真是明媚如花。
傍晚,隨憶跟著蕭子淵去參觀他住的地方。
房子不大,裝潢也是最簡單的,勝在乾淨整潔,有一種他身上的氣質,她沒想到蕭子淵這樣的人還會住在這樣的房子裡。
隨憶在房間裡轉著,看到蕭子淵的視線一直黏在她身上,有些調皮地問:“沒想到我會來吧?”
雖然已經過去半天,可蕭子淵還是覺得這不是真的,“想過,沒敢說。”
昨晚兩個人打電話的時候,隨憶突然問起蕭子淵今天會不會很忙,當時蕭子淵的第一反應是她要來看他,可是等了半天她卻沒了下文,他便以為自己想多了。其實這裡條件有點艱苦,氣溫又比市裡低了很多,有一段路還不通車,只能走路,雖然想她,但又心疼她也不願意讓她來,所以一直沒提,誰知她竟然真的跑來了。
隨憶疑惑,“為什麼?”
蕭子淵老老實實地承認:“怕你拒絕我。”
隨憶一惱,捶了蕭子淵一拳,“哪兒有,我什麼時候拒絕過你!”
蕭子淵一臉壞笑地抓住粉拳,說得曖昧,“就是上次啊……”
就在隨憶咬著唇馬上就要惱了的時候,蕭子淵順勢把她拉進懷裡,什麼也不說,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隨憶靠在他懷裡也不想離開,猶豫了一下,“要不,我今晚不回去了。”
誰知蕭子淵的聲音同時響起,表達了同樣的意思,“要不,你今晚別回去了。”
隨憶的臉一下子熱了,隨憶啊隨憶,你就不能矜持點等兩分鐘?
又引來蕭子淵低沉的悶笑聲。
隨憶乾脆直接裝死。
蕭子淵住的地方只有一張床,那晚,蕭子淵抱著她睡,什麼也沒做。
夜深人靜,兩個人靜靜地躺著,蕭子淵從身後抱著她。
“有的時候真的就想留在這裡,安安靜靜的,沒有爾虞我詐,簡簡單單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蕭子淵知道她沒有睡著便開了口。
隨憶忽然開始心疼他,轉過身摟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頸間。
他是蕭家的長子長孫,怕是從小就擔負著責任,雖然他一路走來順風順水,但是其中必是付出了非比尋常的努力,他表面上風輕雲淡,其實怕是早就厭倦了這一切,可是,卻沒有辦法擺脫。
隨憶把手指插入他的指縫裡,十指相扣,在萬籟俱寂的夜裡緩緩開口,“有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人生如茶,初時爭相上浮,釋放精華,最後折戟沉沙,盡落杯底,一生需得經過沉浮方顯精彩,怎麼能一開始就落到杯底呢?”
蕭子淵在黑暗中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緊了緊手臂,“我真是撿到寶了。”
蕭子淵真的如他所說,儘管在那座縣城裡,依舊春風得意,備受矚目。
半年後因政績顯著調了回來,平步青雲升做部長,儼然成為最年輕有為的政壇新貴,也難得發揮死纏爛打的本事擠進了隨憶的小窩。
下班的時候蕭子淵在電梯裡遇上許久沒見的粱宛秋,還有之前在徐飛那裡做秘書時的幾個同事。
其中一個同事剛剛喜得貴子,幾個人正在討論送什麼禮物。
粱宛秋看了蕭子淵幾眼,這麼久沒見,這個男人越發出眾了。
這麼想著,她的眼神也越來越肆無忌憚了,有同事笑呵呵地開起了玩笑。
“喂喂,梁處,別看了,眼睛都直了。”
蕭子淵垂著眼睛,勾著唇角以示禮貌,其他的只當沒看到沒聽到。
粱宛秋瞪了起鬨的人一眼,轉頭邀請蕭子淵,“我們打算一起去買銀飾送給小寶寶,一起去吧?”
蕭子淵想了下,怎麼說也是相處過的同事,便應下來。
幾個人開車去了市裡最大的一家銀飾店,蕭子淵選了一套套裝後,導購員還在喋喋不休地向他介紹別的首飾。
“先生看看新到的花神手鐲吧,設計得很特別,送給女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