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剛才接了裴雋的通知,不會讓舒清柳進來,現在他一定在下面急得不得了。
果然,裴雋的手機很快響了起來,他沒接,用手指來回轉著菸捲,玩味似的盯著在桌上不斷髮出震動的手機,在響了足有一分鐘後,他才漫不經心地接通,語調冷峻下來,壓低聲音問:“怎麼回事?我在開會你知不知道?直接上來就好了,打什麼電話?”
舒清柳心急火燎地趕來,卻被警衛攔住不讓進,他還沒來得及解釋,就先被裴雋一陣喝斥,只好說:『我把檔案帶來了,警衛說我證件有問題,不讓進,你跟他解釋一下好嗎?』
“我要等你這份檔案,什麼事都黃了,還好我找到了備份,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真不知你這些年是怎麼活的!”
『雨太大,我叫不到車……』
“你在找藉口掩飾自己的無能嗎?”
話說得很刺耳,連陸淮安都忍不住皺起眉頭,舒清柳卻沒發火,說:『對不起,是我沒做好。』
“好了好了,廢話少說,在下面等我,我開完會有事讓你做,小小我讓別人去接,你別管了。”
裴雋說完就掛了電話,那怒氣衝衝的語調,如果不是面對面,任誰都會認為他現在火氣很大,他呷了口咖啡,“說了半天,口乾了。”
“你以前耍人沒這麼過分的。”陸準安說:“他昨天還救過小小,別太為難他。”
“咦,你什麼時候變善人了?”
“我只是就事論事。”
“我也是以牙還牙。”裴雋笑吟吟看著摟下風景,隨口答道。
整棟電視臺都是單面玻璃,雖說他們的位置離樓下頗近,卻不擔心舒清柳會注意到他的存在,很快舒清柳走到了電視臺的臺階下,他讓警衛告訴舒清柳不可以在門口等人,有礙觀瞻,看來舒清柳真的相信了。
從來沒見過這麼笨的笨蛋,裴雋不屑地哼了一聲,繼續看好戲,舒清柳打了傘,不過這樣的雨勢,傘只是裝飾品,他的衣服很快就被淋溼了,附近沒有可避雨的地方,他去了對面的便利店,便利店屋簷較寬,多少可以抵擋一點風雨。
“他可以去店裡等,以前那幾個助理都做過。”陸淮安說。
“他不會的。”裴雋笑吟吟說:“當兵的都很蠢。”
想法一根筋,如果不買東西,就不會佔用店裡的地方,裴雋發現他慢慢摸到了舒清柳的一些個性,心裡有點緊張,很想知道接下去的發展。
坐等太無聊,裴雋從包裡拿出一本《邵一刀都市怪奇事件簿》開始讀,陸準安也沒事做,問:“還有沒有了?借我一本看。”
“有,不想借,”裴雋低著頭,隨口說:“你看合約吧,那個比較適合你。”
“你的書都套了書套,還怕我弄髒嗎?”
“弄髒書套。”
陸準安氣得說不出話,賭氣拿出合約檔案來看,裴雋卻微微走了神,這個系列有三十多本書,他為了套書套花了半個小時,最後還是舒清柳幫他包完的,裴雋往樓下瞄了一眼,舒清柳還立在雨中,即使面對這樣的傾盆暴雨,他的腰桿依舊挺得筆直,槍尖一樣的,堅韌銳利。
“豬!”裴雋不屑地吐出一個字。
書寫得很吸引人,裴雋很快就沉浸在故事氛圍中,正看得入迷,桌面被敲了敲,陸淮安看著手錶,很得意地說:“已經兩個小時了,你快輸了。”
過了這麼久嗎?
裴雋恍然回神,發現書已經翻了大半,再看樓下,舒清柳沒走,像是理所應當的行為,卻讓他惱火起來,他可不想因為這種小事輸別人五萬塊。
他拿起手機,陸淮安急忙說:“強制命令的話,賭約無效啊。”
“不,我只是想到了更好玩的。”
電話接通了,這次裴雋用了種相當疲累的聲音,舒清柳感覺出來了,問:『出了什麼事?』
“會還沒開完,那些混蛋說起話來沒完沒了,我聽煩了,藉口出來休息一下,你還在等我?”
『是,會議還要多久?』
裴雋冷笑,跟以往那些人相同的提問,他幾乎可以接上下一句——如果要很久的話,那我是不是可以先回去?也許稍微聰明一點的會說——雨太大了,我怕淋雨發燒,明天沒法做事。
“可能馬上就結束了,會談從來沒這麼久過,長到我都不想籤這份合約了。”他隨口說。
『別這樣,做事總會辛苦的,你現在是不是不舒服?』
出乎意料的詢問,裴雋一愣,忙把語調掩飾得更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