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遠處的季萱,“麻煩你了,多謝。”
“客氣了。”簡讓對小虎打個手勢,負手走開去。
杜衡笑道:“小的等會兒把魚蝦送到筱園。”
鍾離嫵笑著頷首,“辛苦。”之後抱著雙福走向季萱。
季萱先是凝望著簡讓,若有所思,繼而剜了鍾離嫵一眼,轉身回往季蘭綺的房間,待得鍾離嫵進門,她低聲責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鍾離嫵則望向季蘭綺,意在詢問這兒會不會發生隔牆有耳的事。
“沒事,”季蘭綺會意,微笑道,“只管放心說話。丫鬟都在留心著。”
鍾離嫵這才落座,對季萱道:“別的輪不到你管。你要麼回去,要麼把下一個人選告訴我。”
“你這是——”季萱眼神變了幾變,先是有些驚喜,隨即是懷疑、嘲諷,“難不成餘下的那個你也有把握?我還沒親眼看到、親耳聽到,怎知你不是在打腫臉充胖子?”
“我憑什麼對你知無不言?”鍾離嫵眼睛眯了眯,眼神格外鋒利,“此刻起,管好你那張嘴,別整日裡絮叨這些事。再有,這是客棧,你想我跟你在這裡起衝突麼?”
季萱的第一反應是雙手交握,想起了上次被鍾離嫵害得手指生疼大半晌的事情。
“知道的越少,對您越有好處。”季蘭綺輕聲提醒季萱,“觀望幾日再心急、揣測也不遲。”
的確是,過幾日,鍾離嫵是否被懷疑、林三郎是否斃命,都會傳出訊息。季萱神色略有緩和,對鍾離嫵道:“也對。眼前事有眉目了,我會告訴你下一個人選。”緊接著,就問起了簡讓,“你怎麼還在與那男子來往?”
“管得著麼?”鍾離嫵站起身來,“去傅家那般的人家赴宴,你說話注意些。要是再詆譭我的名聲,我還是會以牙還牙,讓人們都誤會你是改嫁未遂被我帶來這裡的寡婦——但願你還沒來得及胡說八道。”
季萱險些跳起來,“你這個孽障!”
季蘭綺很想笑。
鍾離嫵卻是不動聲色,“走了,我們雙福累了,要歇息。”語畢步調悠閒地出門去。
**
當日晚間,鍾離嫵再次借了客棧廚房裡一個灶臺和不少食材,做了五香鱖魚、淡菜蝦子湯、香酥小魚和三鮮丸子。
三鮮丸子是從廚房的食材裡隨意選的,魚蝦是今日的收穫,除了香酥小魚,各做了兩道——小魚是雙福的晚飯。她是想,於情於理,都不能讓簡讓白出力,要把所得做成菜餚分給他一份——杜衡堅持把魚蝦全送到了她房裡。
平心而論,她是很討厭他的嘴毒,卻不能真的厭煩他這個人。說到底,別說他只是嘴毒,便是擺出恃才傲物的態度,別人也只能受著——暗衛統領是個什麼分量的官職,她再清楚不過,說放下就放下那個位置且如願的人,太少。
與他地位相同的人,建功之後懈怠、享受功利行差踏錯或被子嗣連累得下場悽慘的是多數。該避免的他都避免了,且能在退離廟堂之後逍遙恣意,這是因為胸中有丘壑、不看重名利,且品行值得帝王絕對的信任、朝的尊重或畏懼,少了哪一點,他都做不了如今的閒雲野鶴。
只是嘴毒而已,大不了日後少與他說話,斷不會因為言辭不合就鬧絕交,那樣未免太小氣。說白了,要是連他的玩笑、揶揄都受不了的話,她早讓季萱氣死了八百回,哪兒還有今日。
懷著這樣的想法,鍾離嫵與水蘇、水竹把做好的菜餚帶回房裡,另選食盒給他送過去。
沒料到,送菜的水竹返回來時笑道:“簡公子請您賞光前去用飯,說您要是不去,他就把飯菜帶來筱園,也是想跟您說說那三宗命案。”
“是麼?”鍾離嫵看了看正埋頭大吃的雙福,頷首起身,“我也正想問他呢。”初次施展身手,她固然相信麒麟和秦良的能力,但不可能對自己的信心十足,很想知道外人迄今有無查到線索。
雖然小虎已將聽到一切據實相告,但是簡讓所掌握的一定會細緻。
她進到靜照軒的西次間,見夥計和杜衡、凌霄已經擺好飯菜、斟滿酒。
酒鬼,自己喝也算了,還逮住機會就讓別人喝。她心裡嘀咕著,神色如常地落座。
簡讓從西梢間走過來,“雙福呢?”
“雙福不想見你了。”鍾離嫵笑了笑,“你也沒說請它過來啊。”
“也對。”簡讓頷首一笑,“下次改。”落座後屏退下人,向她舉杯。
鍾離嫵只好應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