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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貼得很緊,他一句也聽不清。

“這三個人都有些怪。那個廚子像是部隊上的伙伕。那個看門的八成是個警察。包括那個老媽子也不地道。我知道他們的心思。怕你身在曹營心在漢。拿我們當抵押。你放心。這些我都能處理得好。”

“嗯,你自己多操心,我要回去參加晚點名,有機會再打電話。”武伯英非常欣慰,不等沈蘭說告別,就扣上了聽筒,意味深長地看了衛兵一眼。

南京突然就熱了起來,北方的學員整天叫苦不迭,因為溼熱出不來汗水,在皮下憋得人難受異常。反倒都喜歡諸如單兵戰術、雙人對搏等室外課,出一身透汗,衝個涼水澡,才能去掉暑氣。大家都說南京不是火爐,是蒸籠倒更貼切,連山溝裡都悶熱如此,不知南京城會熱成何等光景。因為封閉保密,大部分學員對南京有一種特別的嚮往,此行直接被接進山溝,沒有進過南京城。武伯英倒是很適應這種天氣,經常亦莊亦諧地勸慰——心靜自然涼。

武伯英和蘇敬也突然熱了起來。這整個禮拜,課餘的飯後,業餘的傍晚,總能在花園湖邊,見到二人交談的身影。或促膝或散步,或嚴肅或嘻笑,似乎有不盡的話題需要探討。實際他們說的話題只有一個,就是武仲明。透過蘇敬,武伯英重新認識了改名秦武的弟弟,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越來越清晰,那些英勇機智,更讓武伯英佩服不已。不管是正是邪,弟弟的作為與英雄無二,讓他懷著些許驕傲。

顧順章事發之前,蘇敬只知黨的鋤奸隊都是厲害角色,並不知秦武這個人。正是因為投靠了黨調處,在後來的調查中,逐漸知道了秦武更多的事蹟,於是由衷地欽佩。似乎能與秦武一同跪在龍華河邊,也是一種莫大的榮光,恨只恨斃殺自己的槍聲沒有響起。

基地禁止學員之間交流,卻提倡師生之間來往,所以這對老學生與小老師的交往,並沒有引起過多的猜疑和關注。葛壽芝在與學員的談話中間,物色其中機靈狡詐的作為耳目,刺探著學員間哪怕微小的過失與紕漏,第二天就到了他的耳中,弄得人人自危,唯禁令是從。

“秦武去日本特高課受訓,表面看是國民政府公派,實際是共產黨首肯。他一邊學習一邊刺探情報,膽子也夠大的,竟敢虎口拔牙。日本從明治維新時起,就有稱霸遠東的野心,深知一份好情報頂得上十萬人馬,處心積慮發展諜報事業。當時特高課是世界上最厲害的間諜機構,網線遍佈全球,情報價值很高,從特高課的鍋裡盛蒸好的米飯,就成了秦武的首要目標。他的一個老師,同時在特高課兼職破解密碼,對共產黨有些同情,秦武就以此為突破口,獲得了老師的充分信任。那三年,於是有源源不斷的情報傳回國內,當然,他給國民政府的情報,價值當然比不上給共產黨的。”

《潛伏·1936》 第七章(8)

武伯英聽了微微一笑,似乎在想象當時的情景。

“特高課當然不是吃素的,尋根溯源,在老師的身上找到了*,繼而鎖定了秦武。但是老師非常仗義,不肯把秦武牽扯進來,死不承認此事與他有關。於是秦武被日本政府驅逐出境,回到國內,成了黨調處的大功臣,進入上海黨部工作,於是共產黨的這根釘子,就釘得更深了。那個老師,後來被判了終身監禁,現在也許還在北海道服刑,或者當時已經被秘密處決了。”蘇敬看著武伯英神往的表情,突然話題一轉,含笑問,“秦武在日本時候,有個初戀的情人,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那時節,他和家裡斷絕了一切來往。”

蘇敬有些裝正經:“這些風月之事,不說了,不過是些俠骨柔情。”

“那個姑娘,是日本人?”

蘇敬被壓抑得有些變態,立刻又來了興致,笑得有幾分*:“不,中國人,出生在日本。她是滿洲人,父親清末做過禮部侍郎,後來帝制被打倒了,就舉家遷往日本避難。她在母親肚子裡坐船渡海,跟家人到了日本。然後在那邊長大,還有個日本名字,叫清子。她父親懷念清朝,取大清子民之意。自小接受日本教育,很多人都以為她是日本人。認識秦武的時候,也就十五六歲年紀,豆蔻年華,情竇初開。”

武伯英問:“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那個清子,現在就在南京,已經和我成了朋友。日本佔領東三省後,溥儀成立滿州國,他父親星夜回國,趕赴滿州國上任供職。她在日本接受的是新式教育,堅決反對帝制,沒多久和父親決裂,隻身來到南京,加入了抗日反滿同盟。拋棄了父親的滿姓,自取姓名,身在吳地,就姓了吳,名字叫衛華,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