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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言下之意,母子二人不僅進不得陳府的家門,甚至連個庶出的身份都沒有。

兄弟幾人各自心思,陳則涵顧不得,只覺得自己心中百般滋味糾纏盤結在一起,無論如何也說不清了,待要俯首磕頭,上方又傳來陳於致低沉有力的聲音:“大郎,領杖二十。”

陳則涵一頓,到底知道自己活該如此,磕頭認罰。一旁的杜氏卻如何捨得,原先還驚得綿軟無力的身子當即有了力氣,幾步上前似母雞一般護住了陳則涵,不住求饒,聲音裡帶著幽幽嗚咽:“老爺,大郎關了幾日,瘦成這樣,怎麼還受得了杖罰?……”

“五郎,拉開你母親。”陳於致低喝,面無表情。

陳則深片刻躊躇,心一橫,起身將杜氏強行拉開,氣得杜氏對他又打又罵,陳則深只咬了牙受著。

陳則涵被陳於致帶來的幾個小廝摁在長凳之上動憚不得,須臾,木杖便反覆地砸在他身上,沉悶的聲響不絕於耳。

初時,陳則涵雙手緊緊抓著長凳,還能咬牙悶哼著,漸漸的就有些受不住,開始輕輕呻吟起來,到了後面,陳則涵已然冷汗淋漓,雙手一鬆幾乎暈厥,反而沒了聲音。

木杖落在陳則涵身上發出的鈍響,一下一下的就彷彿敲在杜氏的心頭,聽得杜氏幾乎崩潰,此刻又見陳則涵沒了動靜,杜氏不禁驚慌失措,聲嘶力竭地哭嚷起來,歇斯底里的聲音伴著杖罰的鈍響,在頻頻跳閃的燭火裡顯得格外驚心。

第四七章 相見晚秋夜 蘇珺兮得知何氏已經歸寧,想起之前陳則涵幾次尋她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有心趁何氏不在去看看陳則涵,不想才出了院子,就碰到慌忙往祠堂方向趕去的陳于敏父子。

蘇珺兮福了福,給二人打招呼:“二伯父,二哥。”

陳于敏伸手往祠堂的方向指了指,著急說道:“正好,珺兮你隨我來,你大伯父在祠堂打你大哥呢。”

蘇珺兮聞言一驚,以陳于敏的閒散性子和對陳於致的瞭解,此刻也如此著急,只怕大伯這次下了狠手,當即不顧其他,隨陳于敏父子二人朝祠堂疾步行去。

到了祠堂門口,蘇珺兮就聽到木杖敲在肉上發出的鈍響和杜氏歇斯底里的哭聲,再一看祠堂門口晃晃幽幽的光影,愣是生出一絲可怖,心中一緊,隨著陳于敏進了祠堂,赫然映入眼簾的就是木杖之下陳則涵血跡模糊的身子,這個樣子恐怕已經打了十來杖了。

“住手。”陳于敏輕喝一聲,儒雅的外表之下竟帶了威嚴。

幾個小廝想是不曾見過一向閒散的二老爺如此端肅的神情,一時怔愣便停了手中的動作。

陳于敏恢復了往日寬和隨性的神色,上前幾步對陳於致略略致意,旋即勸道:“大哥,大郎哪裡經得起這麼個打法,再大的錯,十杖下去也長了記性了。”

陳於致冷眼看著陳于敏,心中卻早已大動,自己一心一意寄了厚望的孩兒,再失望難過也還是放在心尖上,下得了狠手下不了狠心,此刻見陳于敏來勸,躊躇再三,終是順著臺階下了,也不顧陳則涵是昏是醒,只沉聲道:“也罷,但願這十來杖讓你長了記性,你要記得,是你二叔替你求的情。”說罷,扶著陳福顫巍巍地走了。

陳則深見狀鬆了手上的勁,杜氏才掙脫開了,幾步撲向血淋淋的陳則涵,哭得沒了聲音。

蘇珺兮見杜氏如此要延誤陳則涵療傷,有心去勸,想起之前大伯父暈厥時杜氏對她的態度,又卻了步,轉眼看見季氏和餘嬤嬤進來,才放了心。

季氏近前扶著杜氏:“大嫂,你快別如此,大郎治傷要緊,我們身在杏林世家,也不怕,橫豎有好大夫好藥侍候著,大郎會沒事的。”

餘嬤嬤也上前扶著杜氏,杜氏稍稍恢復了清明,倚著餘嬤嬤起了身。陳則濤這才尋了機會,上前背起陳則涵去了陳則涵的院子。

陳于敏朝季氏使了個眼色,才對杜氏說道:“大嫂,你放心吧,二郎必定盡心盡力,即便二郎不行,大哥也不會坐視不理。”

一提到陳於致,杜氏被心疼掩蓋了一晚上的恨意就浮了出來,奈何在陳于敏面前她不得發作,生生咬牙吞下了恨。

季氏瞧見杜氏神色變化,連忙再勸:“大嫂,你便放心吧,等二郎給大郎處理了傷,你再去照顧大郎,現下先回去歇歇,養足了精神才好照看大郎不是?”

杜氏聽了這話才勉強止了淚,在餘嬤嬤和季氏的攙扶下回了房。

幾人一走,祠堂裡便只剩下幾個小廝,陳于敏揮揮手,等他們退了出去,才轉身對蘇珺兮說道:“此刻只有二郎在,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