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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諸位,”他說,“如果達達尼昂先生願意向我交出劍,並且和諸位一樣說話算數,那本人會很高興地答應由你們把他帶到紅衣主教閣下的行轅。”

“我向您擔保說話算數,先生,”達達尼昂說,“這是我的劍。”

“這樣做對我方便多了,”羅什福爾說,“因為我還得繼續趕路。”

“如果是為了再找米拉迪,”阿託斯冷冷地說,“那就不必了,您是再也找不到她了。”

“她現在怎麼啦?”羅什福爾急忙問道。

“請返回營地吧,您會知道的。”

羅什福爾沉思片刻,然後想到離絮爾熱爾只有一天行程,紅衣主教將要前往那裡迎駕,於是他決定聽從阿託斯的建議,和他們一同回程。

再說,這樣回去對他有利,這就是他能親自監視他的囚犯。

他們一行重又登程趕路。

第二天下午三點鐘,他們到達絮爾熱爾。紅衣主教正在那裡迎候路易十三國王。君臣二人噓寒問暖,互致友善之情,為法蘭西能擺脫煽動全歐敵視法國的瘋狂敵人共祝鴻運高照。此後,紅衣主教從羅什福爾口中得知達達尼昂已經被捕,便急於相見,故告別國王,同時邀其翌日前去觀看已經竣工的大堤工程。

晚間,紅衣主教回到石橋行轅時,發現達達尼昂徒手立於他下榻的門前,其他三位火槍手全副武裝。

這一次,由於他防衛森嚴,故他厲聲厲色,傲視闊步並以目光和手勢讓達達尼昂隨他前去。

達達尼昂唯令是從。

“我們等著你,達達尼昂,”阿託斯說話時聲音高亢,足使紅衣主教聽得真真切切。

紅衣主教閣下皺著眉頭,停步片刻,然後,一言不發地繼續趨步。

達達尼昂緊跟紅衣主教走進門去,羅什福爾尾隨其後,房門嚴密看守。

紅衣主教走進他那間兼作辦公的房間,示意羅什福爾將年輕的火槍手帶進屋內。

羅什福爾奉命行事,然後退了出去。

達達尼昂獨自一人站在紅衣主教的對面,這是他和黎塞留第二次相見,他承認他完全相信這也許是最後一次相見。

黎塞留身貼壁爐而立,他和達達尼昂之間僅有一桌相隔。

“先生,”紅衣主教說,“您因我的命令被捕了。”

“有人告訴過我了,大人。”

“您知道為什麼被捕嗎?”

“不知道,大人,因為我可能被捕的唯一的一件事,紅衣主教閣下還有所不知。”

黎塞留目光逼視著年輕人。

“噢!噢!”他說,“此話是何意思?”

“倘若大人願意首先告訴我他人指控我的罪名,然後我會告訴大人我之所為。”

“人家指控您的罪名,就是比您地位再高的人也會人頭落地,先生!”紅衣主教說。

“什麼罪名,大人?”達達尼昂發問鎮定自若,使紅衣主教為之駭然。

“有人指控您曾和王國的敵人互通訊息,有人指控您竊取國家機密,有人指控您曾試圖破壞您上司的作戰計劃。”

“這些罪名是誰指控的,大人?”達達尼昂問道;他已料到這個指控來自米拉迪,“一個被國家有司法部門烙過印記的女人,一個在法國嫁給了一個男人、在英國又嫁給另一個男人的女人,一個曾毒死她第二個丈夫又曾企圖毒死我本人的女人!”

“您在說些什麼,先生?”紅衣主教詫異地大聲說,“您是在說哪一個女人?”

“溫特勳爵夫人,”達達尼昂回答說,“是的,我說的是溫特勳爵夫人,當主教閣下對她寵信尤加時,大人您對她所犯種種罪行也許毫無所知。”

“先生,”紅衣主教說“倘若溫特勳爵夫人犯下了您所說的罪行,她將受到懲罰。”

“她已受到懲罰了,大人。”

“是誰懲罰了她?”

“我們。”

“她現在被關在監獄?”

“她死了。”

“死了?”紅衣主教重複一句說道;他不能相信自己親耳聽到的話語,“死了!您沒有說過她已經死了吧?”

“她曾三次試圖想殺死我,但我都饒恕了她;可是她殺死了我心愛的女人,於是我的朋友和我一起將她捉住、審訊並判了罪。”

達達尼昂接著進述了在貝圖納的加爾默羅會修道院波那瑟夫人被毒害的經過,在那座孤零零茅舍裡的審判,以及利斯河畔的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