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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部分

時我又該怎麼辦呢?”

文怡抿了抿嘴,淡淡地道:“婚嫁之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的,大伯祖母雖然是祖母,但六姐姐雙親在堂,她總不好越過兒子媳婦替孫女兒定下親事。若她看中的人家實在不堪,請了族長出面說和,也就是了。四伯父為人方正,自不會允許族中女兒被嫁給品行有虧之人,有損顧家名望。”

蔣氏轉愁為喜:“這話說得對我幾乎忘了,還有老四兩口子呢”倒不是她真的忘了,而是她還未適應過來,此時顧氏一族的族長已經不是長房的人了,於老夫人自然也就算不上全族地位最高的長輩,論身份,她只是顧氏一族其中一房的老太太,論誥命,六房的盧老夫人與她可算齊平。加上她的次子顧二老爺因為不體面的罪行丟了進士功名,在族中丟了大臉,她的聲望早已大不如前了。

文怡看著蔣氏臉上的喜意,不由得多提醒一句:“若是大伯祖母執意要做主為六姐姐定親,甚至送信進京去請大伯父做主,恐怕大伯母還要再想法子說服大伯父。不過我想,大伯父如今應該比先前明白許多了吧?”

蔣氏一怔,過了好一會兒,才長長地嘆了口氣:“自然是明白許多了,他本來在禮部侍郎位子上做得安安穩穩的,便是柳姑老爺出了事,也沒丟了官職,卻因為老太太縱容二叔胡鬧,害得他在朝中丟了臉面,好幾次被上峰當眾喝斥家風不正、趨炎附勢……他如今兢兢戰戰的,真真是一個字都不敢多說,一步路都不敢多走。至於慧兒的親事,他那時也是胡塗了,不知被二叔灌了什麼迷湯,才會鬆了口。賢哥兒在信裡說,老爺如今後悔莫及,餘姨娘拿慧兒做例子,教十一丫頭仁孝禮義時,還被他大罵一頓,攆出屋去。我想……慧兒將來要再議親,他應該不會再犯糊塗了。”

文怡對此不置可否,只是命冬葵:“熱冷了,去換熱的來。”冬葵領命而去。

蔣氏沒留意,繼續在那裡自言自語:“慧兒的親事實在是難辦。如今我也不求她能嫁入高門大戶了,只盼著能尋個和氣知禮的良人,不至於孤寂終生便好。族人與親戚們也曾給我說過幾戶人家,我叫人仔細打聽過了,雖有些不足之處,但當中也有性情好、品性佳的人選,年紀略大些也不要緊,只是慧兒執意不肯,我又不好逼她,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會改主意,就怕她念那佛經念得久了,移了性情,那就不好了。”

冬葵送了新茶上來,文怡替蔣氏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低頭默默吃茶。

蔣氏又在嘆氣:“可惜了,老太太上京前還算明白的,那時候她看中了羅家老2,我嫌棄是個商家子弟,身上又無功名,不肯答應。但現在回頭想想,若真是羅家,倒也不壞,那似乎是個性情豁達又風趣的好孩子,又孝順,又知禮,看他說話行事,也頗為不俗,皇商人家的嫡子,身份也不算低微了。若不是瑤丫頭她爹給她訂下這門親事,我還真願意厚著臉皮跟羅家二太太說一說。以他家的門第,也不敢嫌棄我們慧兒。”

文怡直起腰來,正色道:“大伯母,您別怪我說話太不客氣。羅家二公子已經跟蔣家姐姐定了親事,如今再說這個話,又有什麼意思?何況鄭王起兵叛亂,青州錦南淪陷,蔣家舅老爺現任錦南知州,還不知安危如何呢,您不顧念手足之情,羨慕他家的女婿做什麼?”

蔣氏的臉一下漲紅了,吱吱唔唔了半日,才道:“我不過就是這麼一說罷了,並沒有特別的意思。至於瑤丫頭父女倆的安危……鄭王不是沒有殺青州錦南兩地的官員麼?我那兄弟素來滑頭,只要鄭王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人的,他自然不會自己找死。我還不知道他的性子麼?就是知道他不會有事,才不擔心的……”

文怡抿了抿嘴,沒說話。蔣氏對文慧自然是慈母,只是對其他親人,就未必真心關懷了。別人的家事,她也沒興趣多管,便找了個藉口,告退回房去了,只留下蔣氏一臉訕訕的不知該不該笑臉送人。

文怡回房悶坐,忽然間頓悟了。世人都是偏心的,遇事自然會偏著自己的家人與親友,而家人與親友之中,也有親疏之分。別說大伯母蔣氏親近兒女,卻疏遠冷待庶弟一家,便是她自己,也會更親近祖母盧老夫人多於其他族人與舅舅一家,出嫁之後,則是與丈夫柳東行最為親近,至於柳東行的家人親友,不管是關係不睦的柳復一家、東平王妃,還是關係親近的蘇太太夫婦,都要靠後許多。她不能忍受柳東行穿著又溼又冷的衣裳出門,卻能對東平王妃有可能因罪被廢冷眼旁觀,更能想辦法算計柳復夫妻,不就是這個道理麼?

雖然佛陀說,眾生平等,但眾生何嘗有過平等?她雖是信佛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