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怔了很久,跑向了她,不知是沒站穩,還是腿軟,跪在了輪椅前,哭出了聲。
“我錯了,我錯了。”
“別不要我了,我不報仇,我什麼都不管了,你別離開我。”
“莫冰……”
一個大男人,跪在她面前,哭得像個孩子,她想起了那年夏天,她牽著他回了家,他在夢裡哭醒了,也是這樣,哭得厲害,怎麼哄都哄不好。
莫冰抬手,掌心落在他頭上,輕輕地拍著。
“不哭了。”
“不哭了。”
喃喃細語,來來回回,也就只有這一句,然後,她就陪著他,紅了眼。
他抱住她,突然放聲大哭。
他林安之這輩子,大概,不會再為了誰,這樣歇斯底里了。
遠處,兩個本應逃難的路人,頓住了腳,怔愣地看了很久。
一個人笑了:“一個大男人怎麼哭成這樣?”
另一個人卻哭了:“誰知道?”抬手,擦了擦眼睛,“怎麼回事,我怎麼也哭了。”
遇見一個能為自己嚎啕大哭的人,多難啊。
第二卷 178:一萬噸醋正向時瑾襲來
天北醫院因醫鬧大火,不到一個小時,就出了網路新聞。
九點二十,時瑾手機裡有七個未接來電,都是姜九笙打來的,他立馬撥回去。
只響了一下,姜九笙就接了:“你怎麼不接電話!”
語氣很急,帶著慍怒。
時瑾站在車門旁,用手掩住手機的聽筒,隔開馬路上的雜音:“怎麼了?”
“你嚇死我了。”她語氣裡,全是心有餘悸,像緊繃的神經突然鬆開,聲音都微顫著。
時瑾放低聲音,帶了安撫:“不急,笙笙,你慢慢說。”
她緩了緩,恢復了平靜:“醫院發生火災了,你電話打不通,我怕你出事。”
時瑾錯愕了一瞬,隨即唇角輕揚,語氣裡難掩被她掛念的歡愉之情:“手機剛剛放在車裡了,沒有聽到。”
車水馬龍,電話裡,隱約還嘈雜的聲音。
“你在外面?”姜九笙問。
時瑾回:“嗯,我在接人。”
“接誰?”
他想了想:“小舅子。”
姜九笙愣:“……”
這時,車旁的少年走過來,還揹著大大的旅行包,對時瑾說:“我接。”
語速很慢,說話時木訥又機械,是姜錦禹。
時瑾遲疑了一下,把電話給了他。
姜錦禹背過身去,語速還是很慢,卻不再死氣沉沉,帶了幾分微不可聞的雀躍:“姐姐,是我,錦禹。”
姜九笙顯然驚住了:“你在哪?”
他回答:“江北機場。”
“一個人來的?”
“嗯,”隔了幾秒,姜錦禹補充,“來找你。”
回答很簡短,他還不適應說很多話,幾乎一字一頓,表達卻很清楚。
姜九笙語氣不由得沉了幾分:“有沒有不適?”
他有輕微的社交恐懼,會害怕人群。
一個人出門,太胡來了。
少年回話的時候,很乖巧:“沒有。”他頓了一下,有些赧然,說,“迷路了。”他頭上全是汗,眼睛到現在都是紅的。
撒謊了。
他還是怕人群,特別不適,難受,可不能讓姐姐擔心。
姜九笙又問:“為什麼沒給我打電話?”卻給時瑾打了。
姜錦禹想了想:“姐夫,”他看了時瑾一眼,說了一個字,“閒。”
時瑾:“……”
他一上午都是手術,找了幾個醫生代他。
閒?
暴躁,想擰人腦袋。
上了車,時瑾戴了藍芽耳機,邊開車,邊和姜九笙談起了姜錦禹的住宿問題。
她想讓姜錦禹去御景銀灣,跟她同住。
時瑾更想擰人腦袋了,想也不想,拒絕:“不可以。”
姜九笙試圖協商:“時瑾——”
他不由分說地打斷:“住酒店。”
姜九笙沉默了一下,沒有爭,很平靜地表態:“那我和錦禹一起住酒店。”
時瑾語氣堅決:“不行。”
他的意思很明確,二人世界,絕不允許插足,已經有一個姜博美天天礙眼,怎麼能容忍第二個來礙事的。
平時姜九笙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