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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乾的地方,電視很破,訊號糟糕地不行,床鋪有一股悶悶的味道,洗手池漬住了,摸上去麻麻的。於鵬將行李扔在對面床上,將叔叔的骨灰盒擺在電視貴的夾層裡,和衣躺下,肚子咕咕叫起來,這才想起晚飯沒吃。拉開冰箱,只有兩桶康師傅和四聽飲料。拿起電話,裡面沒有忙音,只是卡卡的微弱電流聲。

瑪的!於鵬罵了一句,什麼破賓館。他撕掉“康師傅”包裝,拿起水壺正要倒,卻發現水溫溫的,熱度根本不夠。“服務員!服務員!”於鵬開門向走廊裡喊了幾聲,沒人應。他提著水壺走向五樓服務檯,準備向值夜服務員興師問罪,可服務檯沒人,後面服務員寢室鎖了門。

於鵬一肚子火,趿拉著拖鞋去二樓,他依稀記得上樓時那的拐角有熱水器。走廊燈很暗,四樓五樓根本沒房客,悄無聲息。於鵬背後一陣發冷,因為暴躁耳沉重的腳步逐漸放輕,再放輕。樓梯鑲邊的鋁合金條子拔榫了,踩上去咯吱咯吱很是刺耳,走到三樓拐角,頭頂的燈卡卡卡地弱下來,由黃轉紅,由紅轉青,最後噗地滅了。

於棚陷入黑暗中,他試探著伸出腳,一個臺階一個臺階數下去,他突然感到什麼東西在不遠處,沒呼吸,沒心跳,只是存在。於鵬努力瞪大眼睛,藉著隔層的極弱光纖想尋找什麼,但目力所及,除了一團霧濛濛的黑暗,一無所有。但那團黑暗似乎旁的不同,他走,黑暗也走,停,黑暗也停。於鵬心跳激烈,一時不知進退,畢竟不是公路遇鬼,那時尚有轎車可阻擋。相持須臾,他的手抖起來,腿也抖起來。

轟隆!

暖壺掉在樓梯上,炸出一聲巨響。樓下咿呀幾聲,服務員聞聲跑上來,燈也亮了。

於鵬瞪著那團黑,想在燈下看個究竟,但什麼都沒有。

於鵬沒訓那些聊天不肯值班的服務員,只告訴把暖壺錢記帳,然後回房。他早已不餓,稀裡糊塗脫掉衣服鑽進被窩,旋即又跳出來,開啟衛生間和廊燈,又開啟電視,然後,他突然彎腰去看電視櫃裡面的骨灰盒。

骨灰盒的位置,比他最初擺的偏移了一指多……

黃曉曉早上發來一條簡訊,請他到樓下的粥鋪吃早餐。於鵬臨走照照鏡子——滿眼睛的血絲,鬍子沒刮乾淨。

潘總在於鵬剛進辦公室時來了電話,除了安慰和鼓勵,還告訴他今天下午將有一名副經理過來幫他主持工作,以彌補三個骨幹死者的空缺。於鵬他倆總話平時就少,潘總對他知根知底,也不客套。三言兩語電話就掛了。黃曉曉把資料夾放在案頭,給他留了一個微笑走掉了。於鵬胡亂翻看著,本來他想開個骨幹碰頭會,既然下午副經理要來,這會也得推遲。

手機又響,這回是馬寬。

“哥們兒,聽說你那出車禍了?”馬寬好像在外面,電話裡風聲很大。

“你屬狗的,鼻子這麼靈?我這都焦頭爛額了!”於鵬用腮夾著電話,在檔案審批單上籤意見。

“我說,你叔留的那東西,挺神吶!”馬寬故弄玄虛。

“咋的,說!”

“我開始找了洪盈軒古玩城的戚老闆,他說這玩意比秦代還早,怕是周朝的,問我開多少價,多少他都收!我讓他唬得心裡沒底,覺得買賣人不可靠,又找了省城師範學院考古系的陸教授,你猜他咋說?”

“哪那麼多廢話,說!”於鵬這幾天的脾氣越來越暴躁,聽馬寬賣關子就來氣。

“告訴你,陸教授說這個東西至少比秦朝早三千年!”

“阿!那不成精了!”

“你聽我說,我當時看陸教授盯著這玩藝兒眼睛直放光,覺得不把握,他看過以後又要回來了。”

“你咋不讓他繼續研究一下,就問出個稀裡糊塗的年份?”

“多虧我拿了,要不……”

“咋的?”

“陸教授昨晚讓人給做了,家裡翻了個底朝天!我現在這個負責這個案子呢!”馬寬的語氣不再調侃。

於鵬扔了筆,把手機攥起來盯了三五秒鐘,他似乎不相信那鐵圪塔裡出的動靜是真話。馬寬在那面哎哎哎了一通,於鵬才拿起來繼續講話。

“你把那東西儲存好,我這又找到一塊!從現在開始,咱倆都得注意安全。你有時間,順便關照一下我老婆,實在不行送她回孃家!”

“嗯,你保重,這幾天事兒挺玄的,咱倆多聯絡。”

他還想說點什麼,一個部門頭頭敲門進來找他簽字,於鵬含糊幾句掛了電話。

他下意識抹抹懷裡的鐵片,硬硬的,涼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