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無生,莫非你就真不怕死。”張貴變得囉嗦無比,今天大半天都在和生死糾纏。
楊不及看著張貴故作一臉平淡的樣子,笑了笑,道:“即使是十死無生,末將相信大人也一定會帶我等闖出一起路子來,就算是銅牆鐵壁,大人也能在中間鑿出一個洞口。”
“哈哈,你小子。”張貴笑了笑,拍了拍楊不及的肩膀,再轉眼看著劉義,劉家在朝廷權勢很大,先祖劉光世身為南宋初期四大名將,也是有一定本領。
劉義投靠均州軍,劉家的支援不小,然而自己卻是一直沒有重用他,當初也是擔心他是劉家派到軍中的阻礙,後來劉義一直和朱信負責建設火炮營,再後來朱信另有他用,火炮營就只有劉義,這些年火炮營的展非常迅,在郭平攻擊建康時已揮了他們的作用。
“劉義,這些年委屈你了。”張貴走上去,抱住劉義,給予他最高的禮節,認真說道:“這些年委屈你了,均州軍、大宋會記住你的功勞。”
“大人,”劉義鼻子一酸,當初從長矛兵統領到火炮營,他確實有說不出的委屈,但現在不是已經過來了嗎?收復建康體現了火炮營的價值,體現了他劉義的價值,他劉義定然會在歷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這些榮耀不正是眼前之人給他的嗎?劉義揉了揉鼻子,道:“末將不委屈,為大人效忠,末將非常榮幸。”
“你會名留青史,”張貴扶正劉義,看著他一臉正氣、盔甲整齊,笑了笑,道:“你將會創造歷史,將會名留青史,甚至比劉將軍也不輸。”
“嘿嘿,這正是末將的心願。”劉義笑得有點燦爛,彷彿生死,只不過是他眼前的一個虛幻。
“大人,時間到了,大人就別婆婆媽媽了。”陳大舉一個漂亮的鴿子翻身,從高大的戰馬上落下來,大聲道:“再遲的話就要困在濟南了,***阿刺罕,動作還是挺快的,眼前先鋒已過了大清河。”
“要不是大清河實在不適合水師,馬邑將軍的戰艦都要開進去了,看著他弟弟被攆出來了,他心裡實在不好受。”
“哈哈,你小子。”張貴鼻子一酸,看著眼前的郭平、苗再成、姜才、王全節、許文德等人,莊嚴的行了一個大禮,一字一頓說道:“待得明年春暖花開時,咱們再相逢。”
許文德突然上前,拉住張貴的馬韁,道:“大人,請准許末將同行。”
“請准許末將同行。”王全節、苗再成等人也不由大聲叫起來。
“不,你們比我更重要。”張貴搖了搖頭,道:“諸位應該知道,我張某人的性命就拜託你們了,只有你們守住山東、守住濟南,牽制元軍的軍力,張某人的性命就拜託你們了。”
芝罘港口,這原本只是一座不起眼的小港口,但如今卻已成為山東數一數二的港口,無數的戰艦鋪蓋住港口的每一處水域,昏天暗地甚至像是要遮住陽光。
文衡扶著他的老父親,看著一望無際鋪天蓋地的戰艦不知幾何,文老頭有些結巴問道:“這、這都是我大宋的戰船嗎?就算是當年,芝罘也從沒有這樣的景象啊。”
“爹爹,這都是大宋的戰船。”文衡自豪說道,這些功勞他也有一份,他自豪,只是如今面臨出征,他卻是不知道如何說給父親知道。
“這裡總有幾百艘戰船吧,爹爹眼睛看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眼裡都是戰船。”文老頭一輩子沒見過什麼世面,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對目前這種情況的震撼。
“七千二百三十艘,其中還有一千二百餘艘戰船已先行出征。”不過這話文衡斷然是不會跟父親說清楚,並不是因為什麼軍事秘密,而是就算他說明白,老父親也不會明白這一千多艘戰船究竟代表的是多少。
“是呢,好幾百艘呢?都是好船、都是好船。”文衡也是認真說道,彷彿眼前就是幾百艘好船,而不是數千艘。
這些船既有均州水師的戰船,又有朱勝率領的將近四千艘戰船,若不是因為水師不足,張貴甚至還會把在鄂州繳獲的戰船用起來。
但即使這樣,數千艘戰船,看起來那當然是威風凜凜,但要一下子接應五萬騎兵、十萬戰馬,還有範天順率領的兩萬步卒,其中就包括了劉義、楊不及的一萬人,還有牛富率領的三萬後軍,這數千艘戰船怎麼看都少得可憐,要不是張貴收攏了江南的漁家充數,這些戰船是怎麼也開不起來。
“孩兒啊,你一大早把爹爹請來,是否有什麼事給爹爹說啊,你從小就是好強,什麼事也不跟爹爹明說。”文老頭感觸了一番,卻是說出了文衡的心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