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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可惜,朕不是個好相與的皇帝。他們又怕朕,控制不住朕,沒一個敢跳出來說推翻宇文氏的統治,只敢巴巴地去找其它宇文氏的皇子。”

廉寵抬首,怔怔看著他冷峻如崖立千丈的孤絕俊顏,下意識探出手去,攙住他胳膊,自上而下輕輕撫摸。

宇文殤眼底溫柔稍縱即逝,渾身散發的寒氣即使烈日底下,亦令廉寵背脊微涼。

“至少目前看來,秦王、靖王並無反意。他們便把主意打到了十一皇子宇文煜與廢王宇文遠身上。前些日子探子來報,英太妃即將抵達京都,也是回來要淌這渾水的。他們這些人,從朕登基那天起,便做好準備等著今天的機會。”他頓了頓,森然道:“敵不仁,休怪朕無義。”

廉寵想起楚憐的話,睜大水眸似懂非懂詢問:“你是不是故意與京中世家、月塢、西覃周旋。”

宇文殤點頭。

“可是你這樣實在太危險,你好好坐鎮京都,他們誰都不敢妄動,這樣難道不行嗎?為什麼非要逼反他們?”

鳳目閃爍,不著痕跡掃過廉寵一眼,默然片刻,他才緩緩回答:“朕眼裡容不得砂子。世家必除,自朕起,天下只能姓宇文,百世而至千萬世為君。”

廉寵不知何時已經直背坐起,唇色泛白盯著眼前的野心家。

鐵臂自後繞來,他將她盤在腿間,一手扯著韁繩,低沉的嗓音飄散風中,清冷如霜:“這個機會,朕也等了六年。只要贏了,大炤,才真正是朕的天下。不僅可以將朝中懷有不臣之心的人一網打盡,重挫他們的勢力,還可以令西覃投鼠忌器。”

“西覃?”廉寵愣了。

宇文殤嘴角揚起一絲冷豔,陰鷙如蛇:“有的人,心比天大。”

言罷他冷哼一聲,垂眼看著廉寵:“你也知道,通天峽刺殺後兀子飛便不見了,公孫珏雖在炤國,朕篤定他很快也會回去。”

她失去記憶後陪他在書房閒得無聊時,曾經讀過近代戰事紀,宇文殤這麼一說,她有些似懂非懂了。

麟雲大陸萬年以來分而合,合而分。炤族人曾數次統一大陸,又屢犯離崩。

近世以來形成的四國鼎立局面,其中滄北與炤乃一脈相承各為分支;溟鷹是北地舊溟族遊牧人民與炤人混居結親後代,近代中原衰弱,溟族強盛,其信仰亦逐步交匯,但仍隱約看出舊軒轅龍神的痕跡。

四國之中,唯有西覃信仰比較特殊。覃人發源於麟雲大陸極西的覃河流域,本屬軒轅文明之外。後來炤族中原地區動亂,覃人東進,依靠炤山天險逐步與炤國分東西而治。自幽帝后,麟雲大陸數次“統一”都沒有將炤山山脈西南的地區算在管轄內。

而重鎮離城,依炤山東,扼瀚河。西接順寧,東連枝春,南望銀鼎湖諸鎮,北毗金門關。

順寧乃覃國東部魚米之鄉,位於廣沃元瀚平原,處瀚河飛凌峽東口,瀚河、錦江、夕跳江三江匯流處。

枝春乃西炤最大的都市,瀚河及其最大的支流邛江在此交匯橫貫,望南為銀鼎湖。兩江一湖將枝春一分為三,呈扇狀朝東北,而西南頭緊連銀鼎湖東。古人詩曰“單父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春花”,因此又名“春城”。

金門關北依群山,南臨錦江,歷史上一直是炤瀚要塞。四國時代,滄北、西覃、大炤商賈皆雲集於此,素有“一腳跳三洲”之稱。

當年炤據離臺,覃據順寧,各扼險要。後炤失離臺,順寧立刻成為離臺錢米腹地。西覃國東境便有順寧與離臺這兩道堅固的自然防線與城市要塞。而反觀炤國之西關枝春,雖物產富饒,為天下糧倉,奈何水網縱橫,土質潮溼,難以築防。扇把還與離臺共享銀鼎大湖,幾乎就是將壺口大大敞開給西覃。再看北地金門關,乃當初西覃滄北絲綢茶馬之道。

西覃依靠元瀚平原,若自離臺出,往東枝春城單手即拿,然後沿邛江長驅直入泰陽;若往北取金門關,則直插滄北心臟。

逆龍帝登基前六年征戰,離臺日日夜夜令他如梗在喉。為求西境安全,炤軍一直囤大軍於枝春,遣名將鎮守此地,不知牽制掣肘了炤國多少兵力。

而西覃自曜彰二十五年取離臺以來始終不曾染指炤境,只不過因為朝中動亂。早先,西覃皇帝昏庸不理朝政,沉迷女色,強納親姐,輕信宦官佞言疏遠貶黜兀家。後西覃皇帝死於馬上風,公孫珏五歲登基,太后垂簾聽政,外戚專權。太后念及炤國親脈,始終不肯用兵,同樣忌憚打壓朝中舊臣權將,曜彰三十二年離臺大戰,置兀子飛不用而以秦荊為帥,才導致了離臺之失。

後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