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上的一小塊面板,她的唇有點幹,呼吸是清盈的卻聽到他的逐漸轉為濃重,於是她眼珠一轉,當真哄道:“小朋友生完悶氣早點睡,明天起來阿姨帶你買糖人。”
“沈時好!”他輕重不分地捏住他的手背,有點火光。
“那麼,棹西,
44、Chapter。 43 。。。
晚安。”她見他不領情,縮一下抽出手,又翻回去。
“晚什麼安!”棹西不知道時好也會這類挑釁行為,叫他震驚地無以復加。
時好只覺背上的被子一掀,脖頸上像蜜蜂蜇了一樣被人咬了一口,她啼笑皆非,急道:“噯噯噯,這麼快就投降?我以為你寧死不屈。”
“寧死不屈?明天再說。”
“剛才不是還很有氣節?”
“氣節?天亮再說。”
“曲棹西,你這個”她說不了話了,棹西趁勝追擊,才不給她機會。
事後,時好抬手輕輕捋他仍溫溼的髮鬢,又重重揉他的鼻子,說道:“你就不能躺平?下去下去。”
棹西覺得“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彷彿沖掉了一身晦氣,他隨她作弄他,又變得天朗氣清地笑,只是緩緩搖頭,身體也不肯動。
“可你壓得我肺疼。”時好抱怨。
“哪裡疼?”
“肺!”
他一口下去,再抬起來眼角還是笑的,口氣卻嚴肅地像醫生問診,“現在呢?再不然心疼不疼?胃呢?”
時好偏過頭,“真是肉麻當有趣。”
“唔,我重質不重量,你能聽就多聽一次。”棹西說得滿不在乎卻撫她光潔的額頭。
這種話說多了,很快就膩,不中聽了,尤其對時好。本質上兩個人有點近切,倔起來油鹽不進,好話說兩車也是倒在水汪裡,撞在一起倒是相生相剋,相互牽制。
可棹西沒有想過時好會向他服軟,這怎麼能不叫他心生喜悅。
“說得好像是限量奢侈品。”時好說:“原諒我,城北平民區出身的姑娘,看得起買不起。棹西,這也是為什麼你看來天大的事我覺得稀鬆平常,以前我沒有這樣多精力參詳什麼人世間的愛恨情仇,戰戰兢兢過日子都來不及。上班,主編門神臉相迎,下班,主編撲克臉相送,抱著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快樂在生活。反倒那些你小拇指勾一勾就來的東西我得背在身上,柴米油鹽,你懂不懂?還要照顧外婆,直到她病逝。”
“時好,你可以張口要,你寧願住到城北?”棹西抬一抬下巴,目光灼人,“還是沈你父親,不肯給。”
時好知道棹西心裡有刺,低聲說:“別把我想得這樣高段,我當然張口要過,可我六七歲就與他分開了,明明他也愛我我也敬他,但是一對坐下來吃餐中飯,一個小時有四十五分鐘在拼命找話題的父女,一共十五分鐘有營養談話時間,再說錢,就真的不夠聊其他的了。爸爸就是爸爸,他不是一間銀行,隨你存取。他賺來的東西,我無功,至多無過而已,沒有資格要這要那。嗯?小婉,小婉不一樣,小婉承歡膝下,她才是應得的。”
“他給你不夠。”棹西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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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態度強硬。
“他給了我橫徵。”時好直截提醒。
“底子爛穿的橫徵。”棹西心想:還是故意的。
“喂喂,他是你岳父。”時好微微有氣,“不看僧面看佛面,做人厚道點,喏,你不也強佔人家女兒,父債女償那一套開頭你不也不亦樂乎。現在便宜揀完了,是不是至少可以在我跟前該給予他起碼的尊重?心裡?心裡我管你怎麼想,我心裡以為你是頭豬你不也不知道?”
棹西討厭沈徵成習慣了,岳父?尊重?火星詞,他沒想過。時好是時好,另外一回事。棹西心裡涇渭分明,雖然與時好這件事,也是不可思議,可以引為奇蹟,不,神蹟。
“再說,你覺得他給我不夠,你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多給我些,我也從會善若流地接受。”時好又說。
棹西覺得時好的話說得又圓又滿,像機關槍掃射,粒粒命中他眉心要害,他摩挲她的唇,忠實地說:“可我不知道你要什麼,你怎麼說得好似什麼都想要卻總表現得一副什麼也不要的樣子?”
別的女人,他會以為她們以退為進,時好?他逼一步她退一步,他退一步她退三步無條件地,甚至巴不得退避三舍,眼看兩個人越走越遠。
“我?我要愛,忠誠的愛,說出來覺得可恥,凡夫俗子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