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好拿手遮住臉,有點抱怨:“為什麼不坐前頭陰涼的地方?這裡簡直能把人曬成人幹。”
“你覺得熱先上去罷。”棹西也不看她,說,“或者打電話叫小劉接你回去,我等會陪會錦城再”
時好卻轉身抱住棹西的脖子,輕輕說道:“會好的,錦城會好的。我相信。”
棹西嘆口氣,低沉地說,“我上去就宰了樂言。”
“他已經後悔,說要去漱口。”她還是環住他的肩,沒有放開,她說:“我以為是什麼大事叫你這麼放不開?你不是無所不能的曲先生麼?”
棹西聽了悶笑一聲,終於緊緊摟住時好,“可遇上曲太太之後,我神通全失。”
“噢,全賴到我頭上?”她難得得沒有同他頂真,“既然錦城認識我,不如我也留下來陪你照顧她。你一個人又要顧公司又要顧病人,太辛苦了,拜你所賜,我一直閒著也沒正經事做。”
“你真的願意?一般人避之不及,錦城會拿指甲抓人,還極深。”棹西溫溫地笑:“就是上次你以為是其實是她乾的。”
“噢,樂言說她只抓你,還說錦城和我在一起情況不錯。”時好眼珠幽幽一轉,“這讓我有成就感。”
“事到如今,我還能說什麼。”棹西無計再施。
他們一起上樓,錦城仍再熟睡,兩個人一起坐了一會就要離開。
臨走前,時好快一步進電梯,樂言扯住棹西沉聲說:“你怎麼來的?收到哪裡的風?她也來過了。”
棹西靜靜說:“我有數了。”
樂言不善地盯著他。
棹西刺瞪回去,“你想象力太豐富,有空吃點藥。”
他走進電梯,時好問他怎麼了。
他說:“樂言瘋了。”
她說:“不然怎麼跟那些人交流。”又示意噤聲,“小心小心,他有順風耳。”
棹西苦笑,帶著時好離開慧仁。
44
44、Chapter。 43 。。。
路上棹西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一刻不停摸著下巴,動作侷促,也不說話,時好見他臉色訕訕便微微一笑扭開收音機想等一會整點放歌的節目,可前頭廣告繁多冗累,聽著聽著不僅膩味,連顏色亦不大好看起來。
她說:“怎麼東寰的廣告會放在我們錦徵前頭?”她對那對父女的所作所為仍耿耿於懷,話卻是無心為之。
可到棹西這裡變成聽者有意,以為她指桑道槐,依舊不接話,臉上愈發陰沉。
時好忽覺得邊上坐著彷彿是一團邪異青氣,也胸悶起來,索性關了收音機,靠在窗上出神
棹西卻隨手開了唱碟,長長的吉他前奏,她聽得出是《加州旅館》,一首一首,爾後有《昨日重現》和《此情可待》這一碟是燒錄版,幾乎每首都是時好喜歡的經典。棹西以前笑她什麼都喜歡經典,不進取,唱起歌來唱腔也似八十年女歌手,說是娶了帶不出去的老派女。
她唇角小小一彎,這時也會心,只是沒有人說話。
這種緘默的氣氛持續過晚飯,棹西一直是淡淡的,兩人對白裡他索性連那九句半也省了,只剩下單音,“嗯”“啊”“哦”
時好夾了一點時蔬,笑道:“今天怎麼了?剛會說話的嬰兒也比你說得多。”
他心不在焉地答:“嗯。”
這讓她對他的執拗更加莫名其妙。
晚上棹西倒留在家裡,時好覺得氣悶不堪,愈發連電視也不想看,伸手關了燈早早躺下。
棹西在她身邊,兩個人背對背,半夜寂靜,就聽見外頭夏蟲夜鳴,吱吱呀呀,像一把鈍刀背一下一下磨在時好心口的結上,不疼,咯硬。
她忽然輕輕開口:“棹西,你睡了麼?”
“嗯。”棹西頓一頓,又含糊說:“睡了。”聲音極冷淡。
時好轉過去抱著他的腰,臉貼在他溫熱後頸窩裡,他的後發細碎地碰著她的鼻尖,她笑說:“你怎麼這樣,大男人彆扭起來像小孩子,還要我哄你不成?我不滿,我要拍照,把你這張擰臉錄下來,再要拿去雜誌爆料,標題也想好了:城中富豪曲棹西不為人知的一面,不直白但有爆點,勾得人想讀下去。”
棹西聽她一個人絮絮說了一堆,想張口辯駁也覺得荒唐,終於握住她貼在他腹上的手,緊緊攥著,帶了點沉沉的笑意:“我知道曲太太是前愛崗敬業媒體從業人員,但是我也想知道她會怎樣哄曲先生?”
時好呆半響,才微瞑著眼淺淺吮他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