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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著殘忍的見證。

伏藏的眼線逐一死去,他並不在意,宮外那個小小的庭院,才是他的目標。此刻一團紅霧凝成一隻妖異豔麗的孔雀,掀開了牢房的屋頂,阿爾斯蘭從瓦礫碎石中抬起頭,輕巧地躍上孔雀。

那孔雀如有靈性,低下頭,啄去使蟲師頸後的符紙。

“海智,這裡交給你了。”孔雀振翅而去。

胖使蟲師一招手,不知何處飛來一大片成群舞虻,托起他肥胖的身軀,吃力地搬運到牢外。牢房的異變驚動了十幾個守衛,他們訝然看著越獄的使蟲師,急急忙忙抬弓射去。不想就在瞄準的時候,一隻甲蟲輕輕咬了守衛一口,隨後接二連三的慘叫響起,守衛們驀然發現手足爬滿了馱著硬殼的甲蟲,狠狠一捏,竟然不死。

他們一下子想起宮裡流傳的這位使蟲師的傳言,驚懼地退後數步,任由舞虻抬著海智,逍遙地離開了大牢。

海智望了王子遠去的方向,毅然看了長勝宮一眼。面對強大的靈法師,他自知不敵,此時本是逃生的良機,可是王子既然深信他的手段,他想拼一個魚死網破,叫對方嚐嚐自己的厲害。

舞虻載了他在半空盤旋,海智低頭沉思,沒有發現一道幽黑的繩索,如夜的舌頭,悄然捲了過來。過於自信釀就了苦酒,正當他盤算復仇大計時,臃腫的身形卻被繩索輕易地捆住。任何時候都不要喪失警惕,海智後悔不迭,心下突突打了個激靈,以敵人的高明,難道是故意放走王子的?

他正想用法子向阿爾斯蘭示警,繩索那頭似有重力一拉,沉重的身軀頓時一躍幾十丈,越過長勝宮高高的圍牆。被宮牆上漂浮的毒煙迎頭兜住,海智昏昏沉沉,人事不醒地穿越夜空,如一個破舊包袱,落在曉劍臺上。

“對付胖子果然要多使一份力。”夙夜喃喃說了一句。

他輕唸咒語,海智的身形越縮越小,最後化作一粒黑丸,滴滴在地上打轉。他俯身用黑袖一抹,收了使蟲師,安然笑望遠方。

那張符,豈是輕易撕得去的?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才是幻術奧妙的真意。

遠方的伏藏不知夙夜的心思,見孔雀接到王子,越發沒了顧忌。死去的老鼠,更易散播疫病,到時整座城池會為玉翎王陪葬!一場登基盛典,就是繁華落盡的葬禮。

他擦亮火燭,點燃一隻獅形陶燈。

獅背上幽幽冒出一團火花,在月光下妖異舞蹈。這火焰如琉璃,融成晶瑩剔透的形狀,時而碧水軟柔,時而山巒青媚。

伏藏念動咒語,陶燈的燈芯依依指著宮城的方向。與此同時,數十里之遙外,長勝宮中舞纓樓的一簇燈芯,慢慢移轉火焰,向了伏藏暗暗點頭。

伏藏咧嘴一笑,取出一把玉剪,輕輕剪落燈花。燈花攜了一小截烈焰,漸漸凝成一個苗條的女子形狀,在燈臺上起舞。

舞纓樓中,所有的燭火騰地妖嬈扭動,掙脫了燈芯,凝就一個個小小人形。

墟葬首先發覺異象,眼見十多處燭臺多了妖嬈的火人,立即用玉屑撒下一道橫線,隨手佈下禁制,護住千姿與諸師。

拇指大的火人旋即靈巧地跳下燭臺,噝噝在空中直越數尺,呼嘯而來。墟葬食指一彈,凌空射出兩枚金剛子,一陣奇異的音聲浮響四空。

弦織七彩,聲動九重,金剛子中竟似有仙樂飄飄,敲出無數錚錚樂音。這聲聲絲絃在空中泛起無形的波紋,如水波盪漾,一層層催發出去,繁音撞落在一個火人上,嬌柔的小人扭轉腰肢,發出一聲哀鳴,就此煙消雲散。

兩枚金剛子遙遙相應,奏響絕然不同的聲樂,一者嗚嗚幽咽,一者鏗鏘決裂,如無形的手撥動整間宮室。如墜石,如破冰,如撼鈴,如觸玉,迴旋往復的樂音密密交織在火人上,一聲聲響起,火人身形漸小,縮小到指甲大小後,金剛子驀地震出一陣聲波,所有火人便無奈地化作輕煙。

霽月秀目圓睜,未曾想音能消火,聲可滅焰,真不知夙夜如何用符咒在金剛子裡結成音陣,持續撥絃共鳴。她望得目不轉睛,見金剛子殺敵後靜靜懸浮空中,便看了墟葬一眼。

墟葬點點頭,霽月摘下一枚金剛子凝看,內裡竟是中空的,無數金銀兩色的弧光錯落有致地排列,精妙絕倫。她試了輕輕搖動,金剛子震出一片清緊急音,金銀光線高速流轉,折射曼妙的花紋,猶如穿了金線繡裙的舞娘香袖翻飛。

這是她奏過的樂音,可是猿鳴鶴唳,弦色有別,藏於音陣之中,聽來已是全然不同。

霽月入迷之時,墟葬如臨大敵地對千姿道:“請王上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