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勝出一籌。
這是他得勝的伎倆。側側終於想通,父親後來一定明白了真相,才會生生被他氣死。若連一個人有沒有易容都看不出來,如何能擔得起易容國手的美名。
幸好紫顏看出來了。她驚魂未定地看向他,發覺紫顏正出神想著心事,沒理會即將走出的太后。
照浪絕非庸手。紫顏幾乎已經認定,馬上見到的太后亦不會露出一絲易容上的破綻。那麼,他在那三具屍首和艾冰、紅豆臉上施展的易容術,實際上是一種更巧妙的“易容”。為他自己的功力易容。他明明有十成本事,偏要裝成七成,就是想讓紫顏輕敵,更忽視了身邊的危險。
此時紫顏清楚地知道,身邊那兩個人一定有問題,尹貴妃的去處,照浪也瞭如指掌。
但是紫顏可以認定,照浪沒有把尹貴妃的事情透露給熙王爺或是太后。他不由抬眼凝視照浪,這個人更似把皇親貴胄也玩弄股掌,恐怕沒什麼人是照浪真正放於心上的。
究竟照浪想要的是什麼?
照浪的目光與他在空中交錯,如兩把利劍驚天動地地一擊。
這是宿命的敵人。
紫顏灑脫地一笑,聽見足音輕傳,看著太后緩步走出。一張怯生生的容貌我見猶憐,竟並非國色天香。
太后摒退所有宮人,對先前那位娘娘亦道:“淑妃娘娘辛苦,你跪安吧。”淑妃娘娘領命退下,臨走,不忘似怨非怨地瞪了紫顏一眼。
太后見側側茫然不解,道:“同為女子,你最夢想的容顏是什麼?”
側側紅了臉,暗想什麼容顏都不重要,但要紫顏喜歡就好。她心裡這樣想,卻是說不出口。
太后看破她的心思,黯然道:“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一張臉,貌不驚人,卻是先皇所愛。”
側側訝然凝目,平凡的相貌上有一絲太后的影子,便是那淡淡的憂愁。
太后苦笑,“她叫鏡花。真人也似鏡花水月,匆匆來世上呆了十六年就去了。先皇選妃,不求美貌,但求酷似此女。照浪為我易容成她的模樣,我心已足。”
言下之意,紫顏縱出手也無得勝之望。
側側不勝惶恐,絕不能讓照浪贏得這般討巧,求太后道:“我家相公手段非凡,太后不讓他一試,怎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照浪哈哈大笑,並不信紫顏能力挽狂瀾。
紫顏向太后一拜,“請太后與在下入內。”提了行囊徑自走入內室去了。太后見他執意要比試,向照浪點點頭,隨後跟上。
堂上只剩照浪與側側。
“你敢近我一步,說一句廢話,我就不客氣。”側側手中針芒一閃。
照浪本想上前戲弄於她,聞言停步大笑,跑去一旁斟酒自飲,自得其樂。側側忐忑不安,一顆心忽上忽下,在堂中獨自長吁短嘆。
太后閉目等待紫顏前來易容,不料洗淨臉面後只是嗅著一股好聞的香氣。悠悠然不知過了多久,情思悵惘,昏昏欲睡,耳邊聽到熟悉的聲音喚她:“梓童,別來無恙?”
睜開眼,那沉毅的臉孔不是先皇是誰?一身盤龍窄袖黃袍,腰束玉帶,夢裡幾回得見。
“皇帝——”她被溫柔地扶住,不由落下淚來。
“皇兒聰明睿智,仁愛慈孝,你教導有方,我終可安心。”
她細細看去,眉間眼角的柔情,是他平素鮮少流露的。但有此刻的暖意,幾十年相思終有了著落,她一如懷春的少女,躲進他寬闊的懷中。
“這些年你受苦了。”他撫著她的秀髮,眼中有深深的哀憫。
前塵往事撲面而來。她想起她豔羨的容顏,想起她揹著所有人的哭泣,想起他的撒手西去,想起她從別人身上尋找他的蹤跡。這不是他,她卻又從心底裡相信是他,是他的魂靈借了軀殼來看她。
他到底也曾愛過她吧。日久生情。沒有她設想的如膠似漆,卻有尋常夫婦養育兒女的戀戀情長。那點滴的情感亦為他所感動眷戀,只是他從不曾說起。最初他找尋的若是鏡花的相貌,之後找尋的,其實何嘗沒有她的影子。
她漸漸明瞭,當他傾出全副情感時,她突然想起了往事中的一幕幕,想起她忽略了的絲絲情意。
“皇帝,是我負了你——”
她的淚迅猛決堤,想把心中壓抑多年的苦都說給他聽。
“太后,草民已完成易容,請太后評判高下。”紫顏冷然抽離出這一場愛恨,靜靜地用自己的語調,剝開她繾綣的情愁。他是殘忍的,不想讓她沉醉於好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