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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麻醫生笑著出去說,“大妹子,長櫃的不行吧,要不把我的種子借給你用?”

女的雙手捂住臉罵道,“你個死鬼。”她急急忙忙從口袋掏出五塊錢放在桌上扭身就走。

麻醫生提了籃子追出去喊,“妹子,大妹子,裝種子的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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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的轉身回來取籃子。

麻醫生指著樹下的驢說,“妹子,它咋樣兒?你看它肚子下的,保證讓你懷上。”

女的一把奪過籃子邊走邊罵,“死鬼,把你個死鬼。”

麻醫生笑著進屋拍了拍在數錢的張文化肩膀,“兄弟,繼續喝酒。”

外面的驢啊嗚哇啊地叫了。

晚上,吳雨坐在桌旁整理小說稿,經過幾個月的辛勤勞動,被父親撕掉的七八萬字全部補完,他想寒假趕緊聯絡出版社。

張文化肩上扛著一口袋東西推開門進來。“吳老師,我給你拾了一袋木炭。”他彎腰把袋子放在牆角。

吳雨讓出凳子自己坐床邊,從桌上的煙盒裡掏出一支菸遞給張文化。“馬上要放假了,用不著。”

張文化接了煙坐在凳子上,拍拍手上的木炭灰。“咱們這地方冬天冷,用得著。說實話,我也沒給你拿好木炭,都是我賣剩下的木炭渣,但烤火絕對沒問題。”

“聽說國家不讓燒不炭?”

“是啊,但我偷著燒。”張文化哈哈一笑。“就在秦嶺深溝裡,一般情況下林業人員發現不了。”

“木炭多少錢?”

“西安過來的人,100斤給三十五六塊,偷偷地用車裝好就拉走了。”

“到西安能賣多少錢?”

“哎呀,那利潤就大了,聽說100斤能賣二百多塊呢。”

“噢,閉上眼睛100斤能掙一百多塊。”

“是啊。”張文化把煙點著,吸了幾口。“哎,不管幹什麼事兒,都苦了咱們這種人。我看你的工作好,風不吹雨不淋的,月底就是幾百塊工資。”

吳雨沒想到被多少人瞧不起的工作竟然還有人羨慕,他有些沾沾自喜地說,“也是,但你沒入這行就不知道這行的難處,困難太多了。”

“有什麼困難?”

“比如說你,欠了學校幾百元不說,還讓大妮在家搞那些封建迷信。”

“哎,沒辦法,欠的錢學校放假時一定結清,大妮考試一定讓她參加。”

“兩樣事情你考慮好。”

“行。”張文化站起來,“吳老師,你忙,我回去了。”

吳雨看了一眼那袋木炭,掏出二十塊錢說,“你別嫌少。”

“吳老師,你瞧不起我?”

“你也不容易啊。”

張文化用手擋著錢就是不接。

“行,你不接錢也行,到時候我從你的欠條裡給你減去二十元。”

“吳老師!”張文化生氣了,“你怎麼是這樣的人!錢的事兒你放心,我會一分不少地給學校的。”他轉身出了門。

吳雨出去站在臺階上說,“你慢走,我不送了。”

“噢,你進屋,外面冷。”

吳雨在臺階上站了一會兒,抬頭看見天上的星星一顆比一顆亮,月亮說不定再過兩三天就會圓了。

6

臨出發前吳雨再三叮嚀學生答題時要冷靜,先做會的,最後再考慮不會的。 到了上溝初小,監考的老師已經坐在湯波辦公室抽菸喝水了,吳雨瞧著二位面熟,但一時還想不起來是哪所學校的,等他們拿著壓在屁股下的試題袋出去時他才問湯波,“他們是哪所學校的?”

湯波低聲說,“中心小學的,就是那次開會出來在街上碰見的。”

“哪次?”

“你忘了?是誰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楊成罰站的?”湯波這句話算是在吳雨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吳雨立刻咬牙切齒道,“一輩子都不會忘!媽的!”

湯波的聲音更低了,“當時在楊成身邊的有仨人,其中就有今天來的這兩個。”

“怪不得我剛才進來時看著面熟,原來是楊成的狗腿子。”

“小聲點兒,讓他倆聽見不得了,回去在楊成面前告你一狀你就麻煩了。知道不,背地裡我們叫他仨人什麼?”

“什麼?”

湯波吃吃地笑了,“‘老二’,‘Gui頭’,‘睪丸’。”

吳雨笑得滾在沙發上。“都是褲襠裡的傢伙!”

湯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