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眼,表示從摳門的一家之主手中挖到了錢的意思。吃飯時的談話既緊張又愉快,好像整個世界從未有過什麼重大事情發生似的。他們的父親出奇地緘默。而查理也只提到過一次即將到來的航海考察。
“在小獵犬上亂花一分錢我就是蠢蛋。”他試著提起話題。
父親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不過他們告訴我說你很聰明。”他回答說。
之後,查理隨便收拾了一些隨身用品塞進包裡,鄭重地與父親握手,並和伊拉茲馬斯擁抱告別。睡了幾個小時後,他乘坐3點鐘的公共馬車到了劍橋,在紅獅旅館開了間房。
第二天上午,亨斯洛見到他感到很詫異,但他同時也承認很有些羨慕。他的導師盯著地毯說,他本人也曾想接受這份邀請的,只是他妻子臉上驚嚇的表情讓他很快就打消了那個念頭。用他的話來說,他不能說服他妻子“早早守寡”。
亨斯洛太太給他們端了些小烤餅上來。兩人談得十分來勁。查理的熱情很有感染性,亨斯洛到書房取了一張地圖出來。正在這時,一個送信人按響了門房的門鈴,遞給他一封信。
亨斯洛撕開信讀完,臉色很難看。他很不自然地坐下,一隻手撫著前額。
“哎,”查理說。“什麼事兒?”
“菲茨洛伊船長寫來的。他說非常感謝我不辭辛勞幫他尋找小獵犬號船上侍從,並希望沒給我帶來太多麻煩,因為他現在已不需要了。看來他已把那個職位給朋友了。”
查理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第三章
在島上接下來的幾天裡,他們的生活走上了正軌。他們對日常雜事和野外作業都進行了分工。休不得不承認,多了兩個人,擔子輕鬆多了。他們輪流做飯——結果證明,奈傑爾最擅長此道,最會擺弄各種調料——以及洗公用物品。第二天輪到了休,他把一小捆衣物提到門氈。他沒有用洗滌劑而是直接用海水浸泡,然後再在塑膠盆中用清水清洗。讓他覺得很好玩的是,裡面居然有兩條白色女內褲,又小又薄,襠部是棉質的,非常狹窄。晾曬衣服時,他把兩條內褲放到最高的一塊石頭上,在太陽的照射下,白光閃閃。
研究專案進展的速度也快些了。他們兩人一輪,一個捕鳥和測量,另一個人負責記錄。貝絲很善於和地雀打交道,她沉著的舉止似乎對它們很有吸引力。它們在她的手裡一點也不掙扎,有些甚至在她鬆開手指時仍然不飛,還站在她的手心前搖後晃地以保持平衡。奈傑爾開始稱她為“聖弗朗西娜”。
第四天,他們出去游泳,從迎客門氈跳水下去。她把袒肩露背的上裝脫下來放到石頭上。休忍住不去看她的乳房,但她自己卻似乎渾然不覺有什麼,也不理會奈傑爾的粗言穢語。
大多時候休都只穿一條短褲和旅遊鞋,他身上的肌肉柔韌有力,面板呈古銅色。奈傑爾則穿著百慕大短褲和薄質的白色T恤。汗水很快就浸溼了他的衣服,顯出他肉紅的大肚囊,他體形龐大,走在亂石間,樣子很難看。晚飯後的傍晚時分,他最喜歡的莫過於坐在火堆旁閒聊了。休看著貝絲,拿不準她到底在想什麼。夜裡,一個人在帳篷裡,奈傑爾又開始手淫了。奈傑爾把這看作是體能恢復的表現。有一天夜裡起來撒尿,他抬頭看見她在奈傑爾的帳篷裡。油燈下,他們的影子映在帳篷上。他看見他們蠕動起伏的側影,還聽見哼哼的聲音。他趕緊轉身走了。
奈傑爾火氣越來越大,但如果實在看不下去了,休就轉悠到島嶼的北邊去。他把那看作是世界的盡頭——在那裡,他能逃離紛擾,獨得一隅。那地方是他4個月前追一隻狡猾的地雀時發現的。他順著一邊是乾枯的灌木叢、一邊是枯萎的仙人掌的小路一直追趕。路的盡頭有兩塊巨石,前方是一條通向懸崖下面的天然小徑。他仔細地檢視小徑上可以立足立腳的地方,發現居然能夠下得去。他下行了約莫30米,到了一個大約兩碼寬的岩石架上,下面是一面絕壁。高高的絕壁下面是波濤澎湃的大海,波浪在岩石間激盪著洶湧的浪花。
貝絲帶了一大摞書來。她選了一本給他,是W。G。塞巴德的小說。天太熱不上班時,他就帶著書到那裡去消磨漫長的下午時光。微風起時,他這裡還能吹到。有時,他一面讀書,一面思索,還不時地抬頭望著寬廣的大海和雲朵在水面灑落的巨大影子——形成大片大片移動著的暗綠、深藍和黑色水域,他的心境幾乎臻於一種平和狀態。
第三個星期的第一天早上,貝絲問休是否願意帶她到他的“藏身之處”去。
願意,他說——隔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