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8部分

秦越道:“看來今日管水閣心情不錯;這麼長的樂曲他是很少彈奏的。更何況還有那琴笛合奏的絕技。”

程鈞一怔,道:“管水閣只有一人,h才琴笛二樂,都是出自他一人之手?這怎麼能做到?”

秦越道:“我們是修士,不像凡人只能用手動琴絃。若是有心,以氣奏樂,從技術上總能達到。不過就算能做到若是音樂上的能力不到,別人也斷不能像他配合的這樣優美和諧。”

程鈞道:“是的。這琴笛不論修為,分明是有了出神入化的音樂造詣。管水閣是真正喜愛音樂的人。與他相比,那些修煉音樂的修士

只將大好的音律視作修行的輔佐臂膀,未免落了下乘。”

話音剛落,頭上有一聲清越的琴音響起,雖寥寥數聲,聲音中卻頗有喜悅欣慰之意。

秦越笑道:“管水閣謝謝你的理解。或許將來你們能夠投契。若讓劍閣和水閣成為知音,那也是一段佳話了。”

琴音一轉清越平和之意稍歇,轉而錚錚數聲,如銀瓶乍破,充滿激越昂揚之意。

秦越道:“嗯,水閣記起了你還不曾正位,他現在向你挑戰。”

琴音再響,音節密集,顯得有些焦躁()。

秦越臉色一苦;道:“他見我羅裡吧嗦,很不耐煩,叫我趕緊滾蛋。我這就滾,程兄你看見水邊那條路了麼,你順著小路上去就能見到水閣了。我先走一步了。”說著笑眯眯的擺手,幾個轉折;已經消失在山道上。

程鈞微微一笑一、秦越,其實也是很懂音律的人啊。

琴音安靜下來,似乎憑空消失了。程鈞按照秦越的吩咐,一路沿水而上。

沿溪而上,一路除了泉水綜綜,山林鳥鳴之外,分外寧謐。

走了半刻鐘,才從遠方,傳來一絲細微的琴聲。

琴聲若有若無,似遠似近,好像就在耳邊,但可以去聽時,卻又聽不到了。越是這樣,越吸引人側耳想聽。等到真正聽到的時候,那細細的琴聲,不知不覺間,已經漸漸地流淌入心靈中了。

程鈞慢慢往上走,那琴音卻始終微細的幾不可查,慢慢的,那如遊絲般的琴聲,停在他耳中,已經慢慢變了一種味道。

鏘鏘鏘鏘……

那是胡琴的聲音。激昂迴轉的曲調中,還夾雜著噹噹的鑼鼓聲,依稀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音調。

戲班中的胡琴、鑼鼓、那些熟悉的幾乎忘掉的聲音,在這個時候突然入魔音入腦一般,在他耳邊交響。穀粒網。guli

這時,原本草木深深地景色,漸漸地變了,變成了一間小小的院子,院子裡的高牆黑黝黝的聳立著。

這裡……

程鈞挑了挑眉,好久不見了,科班。

院子的情形越來越清晰,眼前的場景彷如都是幾百年不曾見過的了()。大院裡,胡琴聲,打鑼聲,蓬蓬的摔跤聲,教習師父嚴厲的呵斥聲還有孩子們壓抑的哭聲,響成一片。

程鈞微微一挑眉,如果是他真冇實的回憶,科班裡很少會這麼吵鬧,練功歸練功,唱戲歸唱戲,總不至於如此鬧得沒有規矩。但是眼前的情形,確實觸動他的心靈,讓他幾乎相信,那就是真的。——~~~

視角剎那間轉換,一個消瘦的身影站在一張缺了角的桌子上,那是個矮小的孩子,身上的衣衫單薄的色色發動,側影模模糊糊,彷彿是他,又彷彿很陌生。

那孩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從桌子上一下子翻了下去,背脊著地,撲通一聲,摔在地上。他倒在地上,發出極低的呻冇吟聲。

毯子功,吊毛。

學戲時必須苦練的撲跌功夫,一種對於孩子很兇險的筋斗,站在地上憑空翻過去,用脊揹著地。若是一個摔不好,也許就是一生的殘疾。而這一摔,他足足摔過上千次。

場景驟然一陣扭曲,幾個滿臉猙獰的漢子衝了過來,抓起那孩子用木刀的刀鞘,狠狠地揍了幾下,換來了幾聲有氣無力的哭聲。

七年坐科,如七年大獄。

學戲的痛苦,是常人想象不到的,不僅僅是起早貪黑的辛苦,也不只是飢寒交迫的貧困,還有教習師父永遠不休的體罰打罵。程鈞前世,自有記憶起,漫長的童年,就沒有絲毫樂趣可言。

在眼前的場景中,科班的黑暗和苦難放大了豈止十倍,那些在回憶中也有些許和善的教習師父,在此情此景中,彷彿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扭曲而猙獰,抓住了那孩子,彷彿要將他撕碎了吃下去。

這是程鈞的回憶,烙印在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