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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信使再次低頭:“貝路伊殿下只說您看到信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信的內容。”

“為了什麼?”我重複了一次,搖頭輕笑,“這個狡猾的貝路伊,什麼時候了,開這種玩笑。”

由收信人來完成信的內容,什麼樣的情什麼樣的景,就會生成什麼樣的信,聽到回覆時即可知道對方所想,表情答案搭配巧妙,正大光明而又趣味盎然的窺探。

再抬頭時他已不再原處,將這惡毒又可愛的信小心折起來放進貼身的內衣中,等今夜結束後我要詢問他手中拿著的那紙上寫的是什麼。

握劍起身,我看到了騎士長莫拉尼可。

驀的,凝重似山崩般壓在我倆之間短短的距離上。

“殿下,您不可以做出這件事。”他沒有行禮,定定的站在距我四步遠的地方,“親手屠殺自己的子民,對於成王者來說,將威信掃地。”

他的話如兩記響亮的耳光摑在臉上,耳根火辣辣的熱起來,反射性的想起那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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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謁見大廳鋪滿如血的殘陽,簽署完徵宣令的我將那隻握過筆的手放到火盆上去烤,直到菲林特趕來制止並用冰塊包裹住它的時候,我仍痛苦流涕。

我用我的右手,出賣了我的人民。

自此,本來就塞滿泥濘和饑荒的大街小巷,再次被猛如洪流的撕泣、謾罵填充。

反抗和*,逃亡和搜捕,都只為了一紙命令。

做出這個決定前,我根本不知道這個國家已貧瘠到無法拿出足夠充當誘餌的牲畜。

三天兩夜的軍事會議,無眠無休的辯論、爭執、權衡、商討。

為了他那句“勝利之後,一切將重燃生機。”我妥協的退後了一步。

就一步,我默許了594頭牲畜,437名老弱病殘的歸宿。殘忍地毛骨悚然,但它發生了,一襲優美的簽字成了絞斷他們生存繩索的利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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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戰爭,莫拉尼可騎士長。”我從牙縫擠出這幾個發音,羞愧難當,不敢直視那雙威嚴的眼睛。

“答的好,我親愛的撒文阿德蘭殿下。”他一甩束成兩縷的棕發,絡腮鬍微微抖動,“那麼你為什麼要親自動手?你知道失去人民信任的後果嗎?”

“知道,他們已經對我失望,所以,誰製造的惡行,誰自己來承擔罪孽。”

況且都是從小熟識的面孔,我說不出口。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寬劍柄便狠狠擊倒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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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王者的善良

第九章 王者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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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猝不及防的狼狽倒地,嘴唇火辣辣的腫起來,鹹腥的滋味迅速在舌唇短暫的麻木中躥行,“您還是這麼嚴厲,……老師。”

“老師!哈~~真榮幸,您還記得,是的,我嚴厲嗎?我還不夠嚴厲,菲林特,別扶她,讓她自己象個戰士的樣子站起來。”

“老脾氣啊。”搖搖頭,我站起來用手背蹭掉嘴角的血跡。

“記住,這是我最後一次替你的父親打你。”

莫拉尼可老師一直隨父親踏山涉水歷險無數,上了年紀的雙目沾染了蒼老,卻仍炯炯有神,他就是我的另外一個父親。

斜陽又下去幾分,山谷被絳紫色的陰影覆蓋,這些陰影又被哭聲、哀號聲掀翻。不用看都知道,用繩捆成串的成百上千的村民、牲畜已被驅趕到待宰的肉案上。

絕望怨懟的聲音從那時起就從未間斷的譴責著我,在醒時絞痛,在夢裡它一遍遍將我撕醒,繼續絞痛。

“你不能去,孩子,我去。”他的眼神決絕,“等一切平復重建告解人民時,你應當說,當初被莫拉尼可以位高權重,倚老賣老所脅迫,再增加撫慰的籌碼,你很快就會重獲信任。”

“您的子民是善良的,而善良需要的,僅是一個藉口,或者謊言,相信他們。”

“老師。”我低斥著打斷他,聲音象從喉中摳出一般,“這對他們不道德,對您不道德。”

“道德?啊哈,看來先王的確將您保護的太好了,那麼,我來告訴你,自政治和權利誕生的那日起,道德,便淪為了奴隸。你要得到的是勝利,而不是做一個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