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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省得!你這老貨!瞎操什麼心?我等又不是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難道還會像別人那樣做什麼事都心急火燎的,恨不得當即見分曉嗎?你與其時刻跟我們念這牙痛咒,不如多約束那府裡的內侍。我看,那批人,才是心急的。”

劉儼搖頭,嘆道:“有這位姓萬的在,我卻不是擔心他們心急。而是擔心她寵溺太過,到了該長的時候,也不捨得催長。總被最親近信賴的人,當孩子看,那又如何能意識到自己應該長大呢?”

“人已經送到咱們這裡了,未必我們這麼多做師長的加一起,還掰不過一個內侍?”

“那可難說。當初王振不就只是個內侍麼?三楊在時,誰能想到有後面之禍呢?”

沂王的學業步入了正軌,萬貞的精力也就更多的轉移到經營生意上去。她當初在宮外的產業,京師保衛戰時捐贈了大半;為了哄舒彩彩出宮,又把新南廠那邊的部分交給她代管;東江米巷那部分,則在太子遇刺那天連印信一併給了杜箴言;清風觀那邊的開發,因為地利,已經由守靜老道師徒接管,不準備再問。

如此一來,現在王府要經營產業,就要從頭開始。這一忙,就將將到了年關,事情才算步上了正軌。沂王府外守著的東廠番子和錦衣衛隨著景泰帝的態度,逐漸減少了值守的人數,盯得不那麼緊了。

正好王府的修繕也基本上全部完工了,府中的人心也開始安定下來,由韋興和小秋領著打掃裝飾,準備過新年。沂王剛開始看到府裡的熱鬧很是高興,但過了兩天,情緒卻又低落下來。

萬貞和梁芳都知道他因為什麼而不開心,但卻無可奈何。如今沂王已經被景泰帝送到宮外開府了,血緣上再親近,於國禮來說,都屬於外臣。

就像當年太上皇朱祁鎮在位時,宮中過年的大宴,郕王只有得到哥哥的詔令才能參加。但卻不可能入仁壽宮,與吳賢太妃一起過年一樣。沂王現在也不可能無詔入宮。

雖說孫太后若是橫了心要詔孫兒進仁壽宮過年,景泰帝也不能明面上做什麼,可節後隨意扣個駕前失儀一類的帽子,申斥一番,卻誰也沒法分辯。

可是,一個幾歲大的孩子,平時的節日、生日沒有長輩陪伴,已經很讓人傷心了。連過年這樣舉家團圓歡慶的大節,也沒有至親相伴,那實在太過殘酷了。

萬貞正自發愁,王府卻來了個意外的訪客,幾年不見的康友貴投帖求見。

當年萬貞獻出軍資時,給康家叔侄、吳掃金等幾位得力的助手報了個名頭上去,孫太后事後行賞。趁著京師保衛戰後,重整軍制的機會,給康友貴補了個錦衣衛百戶的職務,吳掃金幾人各自升了職。除了康恩那宦官因病老主動推辭了酬謝以外,這幾年他們過得都還不錯。

萬貞因為做了東宮侍長,再沒有機會私下出宮,與這些舊同伴見面。本來以為就目前沂王的處境,這些人不可能還與她聯絡,沒想到康友貴竟然敢來。

一時間萬貞都有些摸不清頭腦,一邊讓人請他在倒座會客間相候,一邊琢磨他的來意。

康友貴幾年錦衣衛百戶官做下來,蓄著修得整整齊齊的鬍子,穿著醬紫色胖襖,戴著頂八瓣瓜皮帽,雖然只是市井僕役的打扮,但卻有些氣度。不再是當年那個錦袍高帽,但卻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只是骨頭輕四兩的無賴子弟模樣。

萬貞進了會客間,認了一下才笑道:“康百戶,這許久不見,可比以前氣派多了,稀客呀!”

康友貴實在是在她手下吃的教訓太多,有了心理陰影,完全分不清她這話究竟是高興,還是責怪,激稜一下就衝著她行了個錦衣衛內部堂參時才用的大禮:“拜見貞姐……萬女官!”

萬貞被他這過重的大禮弄得懵了一下,忍不住哈哈大笑,擺手道:“你這是幹什麼?我有那麼兇嗎?至於嚇得你腿軟?起來罷,都做百戶官的人了,這麼個樣子,可不好看。”

康友貴見她不是生氣,這才緩過心中的緊張感,連忙道:“不是,不是……是這個……蒙萬女官關照,讓小的補官,小的禮應大禮拜謝。”

萬貞笑道:“當年你雖然闖禍不少,但做事好歹肯盡心。能順利得到太后娘娘恩賞,也算緣法,不必這麼客氣。”

康友貴恭聲道:“雖說恩賞出於娘娘,但緣法卻是萬女官所賜,小的和叔父不敢忘本。說來幾年前剛補官時,小的就該拜謝您的大恩,只是東宮門檻高,小的和叔父都進不去。只能趁著您出宮後的年節大禮,才敢腆顏求見。”

萬貞示意侍從奉茶,在主座上坐了,笑道:“行了,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