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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不再立後。沒有皇后勸諫約束,他的行事更為放蕩。景泰七年郊祭,大駕出城時,他偶然心血來潮,掀開玉輅的垂簾往外張望。娼女李惜兒倚在樓欄前看熱鬧,忽見玉輅揭簾,景泰帝的目光正與她相遇。

這位年青的皇帝,雖然因病而面容清減,但卻仍然相貌俊美,自有一股君王的風儀。李惜愣了一下,忽然福至心來,沒有行禮,卻衝著他嫣然一笑。

這不是臣妾對君王的諂媚,而是純然的女性在面對男性時,肆無忌憚的散放自己的魅力。

這樣的神態,似曾相識。

景泰帝剎時間一怔,竟然望著她出了會兒神。興安在旁邊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衝玉輅外侍值的徒弟打了個手勢。

不久,鐘鼓司內官陳義、教坊司左司樂晉榮承旨將李惜兒送入宮中。景泰帝超品越封唐貴妃為皇貴妃,將李惜兒封為貴妃,又連續選取容貌出眾的娼女入侍。

若說先前景泰帝廣後宮,服藥助興,可以稱為求嗣,現在選取娼女入宮,卻是全然的貪歡縱慾了。朝議譁然,對景泰帝的身體虧空心中有數,都不再對皇子抱有期望,轉而將目光投向了沂王府。

御史鍾同上章奏請重立沂王為太子:“父有天下,固當傳之於子,太子薨逝,遂知天命所在。”

景泰帝治政多年,如今倒不擔心兄長翻浪,只是對重立沂王一事,始終心裡有疙瘩:前些年他就差沒有弒兄了,這樣的仇恨,已經無法抹平。一旦立了沂王為太子,他死後,太子登基,哥哥便是名正言順的輔政。必然重操權柄,屆時清算起來,他的身後事會是什麼境遇,可想而知。

偏偏此時郎中章綸上奏請復儲,因為上皇多年被囚不平,在奏摺公然指出:“上皇君臨天下十四年,是天下之父也;陛下親受冊封,是上皇之臣也。”

若說鍾同的話,戳的是景泰帝的痛處;章綸的話,就是在戳景泰帝的短處。兩者疊加,當真把景泰帝氣得火冒三丈。

暴跳如雷的景泰帝連夜從宮門縫隙裡將詔令遞出,命將鍾同和章綸抓捕,又特製巨杖責打,將鍾同當場打死,章綸則昏死致殘。

景泰在復儲之議上表現出來的瘋狂與殘暴,令一時朝野緘默,不敢再議。

然而,隨著景泰帝的身體健康每況愈下,沂王復儲的念頭,在群臣心中也越來強烈。雖然有人揣摩景泰帝心意,建議從外藩選擇宗室子弟過繼建儲。但這個提議,就連景泰帝自己都有越不過去的門檻:他和哥哥可以鬥得你死我活,但都是宣廟血脈。

若是從外藩選宗室子弟入京建儲,那不光是承認自己無法誕育血脈這麼簡單的事,更相當於將宣廟皇帝傳下來的基業,拱手讓人了別人。雖說宗法制下,嗣子可以與親生子同權,但明擺著親哥哥有子可承大統,卻擇外藩之子,與壞父親功業的敗家子何異?

在這樣的氛圍下,不少人已經開始試圖與沂王建立聯絡,以圖將來富貴。

然而萬貞深知景泰帝如今只怕都已經快要神經質了,又怎敢在此時招搖?不僅沒有接納這些投機者的示好,反而連原本與會昌侯府的聯絡頻率都降低了些,又多次勸諫來府裡小住周貴妃要沉住氣,不可在這關頭張揚惹禍。

周貴妃因為這好虛榮的性格,屢次吃虧,這次倒是肯聽勸。只不過想想自己堂堂貴妃,卻因為種種原因,在孫太后面前反而不如萬貞受重視。明明自己是沂王生母,可王府中的事務,卻幾乎插不進手,就有些不悅。

萬貞察覺到了周貴妃這樣的小情緒,便刻意避讓,但凡周貴妃來沂王府小住,她就早出晚歸,在外經營生意,將王府交給周貴妃掌管。

這天她從王府經營的布莊出來,天色還早,便順道去蒙館接沂王回家。

沂王微服在劉儼的學館裡讀了四年書,萬貞每常接送,與蒙館裡的教師僕役都相熟了。門子也不阻攔,學生還沒下課,就讓她在前庭的竹亭裡坐了等候。

久候無聊,她便讓秀秀將車裡藏的一卷話本拿出來打發時間。正自得其樂,忽聞門子在與人爭執:“你這人恁地無禮!我跟你說過,學館還未下課,你進去是打擾先生授課!”

緊跟著便是一個粗獷的嗓子道:“憑他上不上課,老子來請劉儼去我族中任教,他就得下課!”

這口氣,當真橫得不可一世,普通的市井混混可沒有這樣的底氣來學館裡鬧,更何況這人還指明瞭是要找劉儼去他族中任教。

萬貞心一動,放下話本,起身走到門房處。正巧來客伸手一推,把看門的老僕推得往後倒退。

這老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