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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的。因此錢皇后凡事只能親力親為,朱祁鎮為了避忌,平時也不敢靠近大門,只在庭院裡等著妻子拿了東西再上前接應。

此時見妻子舉止有異,朱祁鎮嚇了一跳,趕緊跑過來問:“梓娘,你怎麼了?”

南宮平時送東西的門洞很小,堪堪能容光祿寺送吃食的盒子進出。錢皇后與沂王隔門相擁,泣不成聲,聽到丈夫的聲音,卻捨不得鬆手,只是轉頭回了一句:“是濬兒……”

朱祁鎮又驚又怕,待要發怒,看到這母子二人的情景,卻又心酸,趕緊低頭掩面拭淚,等了會兒才上前來勸妻兒:“快放手,濬兒來見你,是擔著天大的風險的。你再哭個不停,讓東廠的人看見,對濬兒不利。”

錢皇后戀戀不捨的鬆開手,沂王看到朱祁鎮,叫了一聲父皇,又忍不住問:“母妃呢?”

他與父親相處的時間實在太少,雖然也有孺慕之情,但卻不像對兩位母親那樣親近。朱祁鎮自然知道其中緣由所在,然而儒家數千年來都是嚴父孝子的模式,縱然心中失落,他也忍住了心中激動的感情,淡淡地說:“你母妃懷孕了,別驚動她。”

沂王雖然失望,但父親的權威之下,卻不敢質疑,悶悶地應了一聲:“是。”

朱祁鎮訊息不通,但作為父親,對兒子的前程的考慮遠比母親深遠,平時沒法見到,倒也罷了,此時見面卻忍不住問:“你已經到了啟蒙的年歲,你叔父可撥了蒙師過來?”

沂王搖了搖頭,道:“我是在劉儼師傅的學館裡附學啟蒙的。”

朱祁鎮聽到他說是“劉儼”,連忙問:“可是狀元劉儼?”

“是。”

朱祁鎮雖不知其中的曲折,但劉儼這狀元,是他親自殿試點選的。不管外面用了什麼名義,長子由劉儼啟蒙都沒有辱沒身份。一時間他心情激盪,點了點頭,道:“好!好!好好隨劉師傅讀書。”

他再嚴厲,被囚幾年不見兒女的面,見兒子扒在門洞上哭得眼淚鼻涕滿臉,心腸也硬不下來。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忍住伸出手來,隔門來抹他臉上眼淚鼻涕:“別哭了!再哭就不成樣子了!”

沂王來之前萬貞就千叮嚀,萬囑咐,可畢竟年紀小,哪裡有那麼容易控制感情?這時候拼命點頭答應,但眼淚卻怎麼了止不住。

旁邊的錦衣衛見這情景,急得提醒萬貞:“萬女官,快帶小殿下走吧!這動靜有點大了,驚動東廠和五城兵馬使,不是鬧著玩的。”

萬貞也知道不妥,連忙道:“皇爺、娘娘,往後有空了,殿下再來給您幾位磕頭,奴現在先帶殿下先走。”

朱祁鎮忙道:“莫再帶他來!我們做父母的已然如此,萬不可害了他!”

錢皇后也殷切吩咐:“貞兒,我謝你照顧皇兒,然而千萬莫帶他再來涉險!最好教他,將我們都忘了!都忘了!”

萬貞親眼目睹這場父母孩子隔門對泣,不能相聚的人倫慘劇,心中也難受極了,含淚道:“皇爺和娘娘的父母心我都知道,然而親親孝孝,乃是人倫根本。我怎能教殿下忘卻父母親恩,做無父無母的無情人?”

沂王還想伸手抓住父母,但萬貞怕再耽誤下去當真出事,抱著他退下臺階,捂住他的嘴抱起他衝朱祁鎮和錢皇后行了個禮,重新用斗篷將他蓋住,登車離去。

錦衣衛見他們走了,也鬆了口氣,這才開始往裡面塞錢皇后出售針線換來的年貨。

錢皇后女紅出色,做出來的針線雖然容易出手,但錦衣衛的抽分厲害,能換回來的東西始終只夠基本生活。今天錦衣衛送進來的物資,卻是以前的雙倍不止,且送完東西后,範小旗還笑眯眯的道:“娘娘,您手藝出眾,有南方來的客商特別中意,不僅這一次高價收購了。還約了要買您往後的手藝,想請您做一副全套的嫁妝鋪蓋出來。定金也付了,您往後可以不用趕那麼累,慢慢做個三五年。”

錢皇后訝然:“南方的客商,怎麼會想到北方來定嫁妝鋪蓋?”

範小旗道:“咱們北方富戶嫁女,花三五年時間到南方去打千工床的,也不少啊!人就是瞧中了您的針線,樂意花錢請您做。”

錢皇后皺眉問:“你沒把我的身份跟人說吧?”

拿手工換錢,錢皇后不覺得羞愧。但若是洩露了身份,她卻怕會令丈夫丟了顏面。儘管朱祁鎮的顏面,其實早已經被他的弟弟剝得分毫不留,但在她卻想著能維持一分,便算一分。

範小旗擺手道:“沒有!娘娘放心,這種事張揚起來,言官們會要我們的命。我再愛錢,也不敢拿性命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