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帶的戾氣一般的九尾狐都承受不了,更何況他一個外族,萬一出了事,我委實不好跟天帝交待。
我執意要去,他並不阻攔,語氣急急道:“你站在我身後便好。”
風口捲起一陣強大的白色風霜直愣愣的打過來,這極寒之刃自己莫不是同我的曲雲一樣,歷便天地精華,有了自己的意識?
可恨啊可恨,此刻我不僅散了一部分修為化為仙障以護住我青丘的子民,更何況還有內傷,若我的修為能再多個幾萬年,這破匕首絕不是我的對手,現在……
我丟擲曲雲,拔下束髮的冷月長簪刺入心口,以心頭血為祭,自比龍捲風還要烈上幾般的狂暴中,硬撕扯出一道口子,給東華遞了個眼色,他當即明白,化作銀色巨龍消失在風口之中。
一派滔天狂雪,冥山上空壓著沉沉的黑雲,翻滾著、旋轉著,似在響應山底寒刃的呼喚,黑雲眼看著要被吸入冥山,我心道不好。原來,這極寒之刃等的就是這一天,盂蘭鬼節,惡鬼出世,戾氣深結,怨不得這鮫人一族使了族中寶物卻不曾有絲毫舉動來搶,只退出青丘便在無動作,這後招,足可以翻天滅地,到那時,不止青丘,四海八荒的其他幾個仙地都將被寒刃藉助冥火受連坐之災。
我慌亂至極的望著一大片吞食天地的黑暗,一旦天地相接,寒刃得到支援,冥山崩塌,青丘即便有千萬年也再不能恢復元氣,只怕會變成另一個離恨天。況且,東華還在裡頭!
漆黑的烏雲將半邊天際染成一片濃濃的墨色,四周一派鬼氣深深,淒厲的風聲仿若從地底傳來的惡鬼噬魂聲,四散著,比那日從斷念十八層地獄中逃出的厲鬼有過之而不及。
顧不上這許多了,我心中只有一個念想,那就是在我之後,希望還能再出一個九尾狐,將青丘這個重擔扛起來,也不枉我此刻祭出元神來守這片土地了。
大朵業火紅蓮開啟,我仰天長嘯,紅色的九尾帶出大片血色紅光,一道道刺開團團黑雲,強行召喚出皎白圓月被我的元神染成血月,柔和卻強烈的紅光衝破籠罩在青丘的黑暗。
紅蓮的業火將半邊天際灼得血紅,我本就一身紅衣,即便此刻滿身是血也看不出來,只是浸溼了些罷了。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曲雲奏響的曲調聲音漸次弱了下去,卻不在我的操控之下轉了哀樂,我苦笑:曲雲啊曲雲,你這時候才心甘情願的臣服我又有何用。
風雪終於停了,烏雲逐漸散去,天空褪出黃昏時的大片金色,西方的雲彩像極了小娃娃的臉,紅彤彤的。
我好累,眼前有一道銀色的光閃過,我終於忍不了大口的吐出鮮血,從空中跌落時,倒在了一個帶著寒意的臂彎裡,有一縷冷梅香飄進鼻腔,模糊的視線裡,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知道有大顆大顆溫熱的液體打在我的臉上。
藥泉引
這個地方,很漂亮,只是,孤寂的很。
有個人進去了,他一身玄色長衫,料子約莫貴得很,他的背影修長高大卻不粗獷,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紫宸殿——他是東華。
後面有一個穿紅衣裳的小姑娘提著一個小籃子,不遠不近的跟著,我看不清她的臉,只知道,東華停了步子,她也慌忙的躲到了一棵樹後頭。
東華髮現她了,卻沒有回頭,只是略頓了頓腳步,手指輕輕的揮了揮,好像還捏了一個訣,這才吩咐身邊的小童將紫宸殿的門關了。
那小姑娘繞著他的紫宸殿轉了幾轉,突然就變成了一隻紅狐,尋了一處仙障稍弱的地方,把牆打了個洞,跐溜一下爬了進去……
我汗顏:這紫宸殿的仙障現如今已經弱到這個地步了嗎?真真是仙風日下啊!這小狐狸看著雖然機靈,可看著她穿著的衣料,我估計著她不過也就是一個小仙,一個小仙居然能破開太子府邸的牆,真是叫人為天界的仙法扼腕嘆息啊!
我再一看,這牆彷彿是新修葺不久的,這要是我家,一傢伙被打了個洞,可真真是心疼死我了。
我想繼續看看裡頭會發生什麼的時候,眼前卻晃過一個白色的身影,看這身形,倒挺像蟠桃宴上獻舞的那個舞姬,一個舞姬怎麼會有資格隨意進出紫宸殿呢?
來不及尋其根本原因了,我的身體疼得很,居然就這麼被疼醒了。
一動也不能動,我有些費力的分開眼皮,卻見著東華紅著眼眶,欣喜卻又熱忱的望著我,他怎麼鬍子拉碴的,原來他私底下竟然如此邋遢……於是我剛要抬手想指一指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他握著。
“餓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