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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兩廂出來兩個綠慘慘的鬼影,一左一右將她挾住往外拖,不由她不走。

大廳中綠燈隱去,接著燈火通明。綠鳳從內堂轉出,向得意揚揚的秋雷冷冷地說:“秋郎,你的意思是說,即將新人換舊人。我綠鳳生得賤,已不值得留戀、不值得愛、不值得廝守了,是麼?”

秋雷劍眉軒動,隨即淡淡一笑道:“咦!鳳姐,你的話我不懂?”

綠鳳也淡淡一笑,說:“不是你不懂,而是我不懂。半月前你在八才子樓見了她一面,便有點神不守舍,所以在她身上打主意,從她身上找發動的藉口,我便知道你對我貌合神離。我不明白?我綠鳳除了不是處子之身外,那一點不如她?”

秋雷虎目一翻,大聲說:“怪事!你胡說些什麼?”

“我在說李丫頭。”

“你少管我的事好不好,我並沒過問你的事情哪!”秋雷不悅地叫。

綠鳳冷冷一笑,嘆口氣說:“好吧!算我自找沒趣,自取其辱。當然,我也有自知之明;我一個在風塵裡打滾的女人,怎麼配管你的事,你已名利雙全,天下好女人多如牛毛,在夢中你不住呼喚著令你魂牽夢縈的銀鳳許淑真,那還有我這賤女人的地位?算了吧!”

她權頭便走,到了後廳門邊,突又轉身道:“秋郎,你我雖是露水情人,都是自由身,合則同衾共枕,不合則離兩不相關。但我承認,我愛你決無虛假,儘管你已對我生厭,我仍然對你關心。

請記住,那丫頭決不可留在身邊,殺人父奪人之女納為玩物,生者不甘,死者難以暝目九泉的。她會找機會要你的命,養虎遺患,不是智者所應為。”

說完,徑自走了。

秋雷抓起一根馬鞭,向掛在屋角的一隻小金鐘連抽三記,清越的鐘聲悠揚。

鐘聲剛落,各處燈光隱隱。

不久一群人馬出了七柳灣。人帶上黑麵罩,馬摘了鸞鈴,馳入夜色茫茫中。

七柳灣到葛村只有五六里,用不著多少時刻。人馬距離葛村還有兩裡地,先前在那兒埋伏的人已現身相候。

三十餘匹健馬勒住韁,先頭一騎正是秋雷,安坐雕鞍向迎出的黑衣人問:“人送到了麼?”

黑衣人躬身道:“稟主人,送到了。妞兒的輕功倒是了得,我和坤池兄幾乎趕不上她哩!”

“於二慶主可有訊息傳出?”

“於爺差來的人剛走,果然不出主人所料,妞兒回村之後,李老狗果然害怕.正在收拾細軟準備連夜逃走。於爺傳來的口信說,請主人立刻前往攔截,遲恐不及,於爺恐伯接不下李老狗的哩!”

“好!這就走。”

人馬向前急馳。葛村在望。

葛村位於一望無涯的田畝中,四周全是光禿禿的田野,村四周種了些桃梅李杏棗柿,離村便無處隱身。

這一群人馬根本不想隱身,距村一箭之地便勒住了坐騎,然後分散了五六人一小隊,向兩側分散。

秋雷會合了金鞭於莊,於莊先帶了三四十騎,由於莊把守西面小徑,秋雷單人獨騎,向村東口徐徐馳去。

月餘來,金鞭於莊頂著飛龍秋雷的名號,在各地招納亡命,收穫甚大,招來了不少江湖好漢了,但其中真正的高手並不多。雖則石淙大會後,飛龍秋雷的名號向四面八方轟傳,但他到底年歲太輕,真正的高手心中不無疑問,何況他這些日子以來為了鴻圖謀鷹爪李豪,和拓展基業,並未往外巡遊,因此羅致不到得力的好漢。他必須親自出馬,金鞭於莊對付不了鷹爪李豪。

鷹爪李豪已經趕回葛村,準備放手一拼,還未發現愛女已經失蹤,入黑之後方覺不對,還以為愛女還留在店裡,趕忙派入飛馬進城。

城門已經關了,馬兒不能進入,去的人必須爬城偷渡,因此需要充裕的時間。他在等待回報著,等得心中如熒。

派去的人未轉回,姑娘卻臉無人色狼狽歸來,帶來了象是晴天霹雷的訊息,也象是被五雷轟頂。

他知道死神已毫不容情地找到他了,唯一可寄塑的神拳陳校,腦袋已擱在七柳灣,玉清姑橫屍車廂,一切後援已絕,只有束手待斃了。

查總管說過,要將葛村翻身,這是雞犬不留的洗劫代名詞,太可怕了,面對實力雄厚的強敵他心亂如麻。

葛村的村名,據說早年附近生長了無數的野葛,所以叫葛村,但村民並不姓葛,姓李的還有些從各地招請來的佃農,也有些是太平之後遷來落腳的外地人,李姓的人只佔了三分之一,共有六十餘戶近三百口人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