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肅然起敬,道:“若真人,不,待真人驅除此鬼,趙某也定以厚酬報之。”
初九滿意地點頭,“現在是亥時。子時陰氣最盛,極陰生陽。我便用符紙迫她現形。趙老爺稍安勿躁,不如趁此時間準備供品儀臺,到時候一舉得之。”
趙維德連連點頭:“真人說的甚是有理。含翠!快去準備供品……對了,這供品該是何物?”
“三隻烤鴨三隻燒鵝三隻滷雞,三三得九,九是萬物榮昌之象,陽氣最盛。”初九堅定地說,又飲下一杯茶。
“好好好!含翠,快去外面買回來!”
“等等。”初九制止了她。
“真人還有什麼吩咐?”趙維德問。
初九淡然道:“拿些茶點來吧。”
……趙維德說:“好。”
子夜時分,初九攜趙維德眾人到了花園。花園中心處是一方池塘,池邊植有幾棵黃蘆木及桂樹。趙維德指向桂樹陰翳處:“就是那裡。”
初九點頭。
儀臺設在花園裡的涼亭內,和桂樹相對。初九取下書箱,從中取出令旗、法尺、銅鏡、銅磬諸等法器,置於案上;又解下腰間佩劍——趙維德這才看到他腰間有劍,劍沉眠於鞘中看不見真容,但劍鞘劍柄精緻非常,縱趙維德一介書生,也知道它並非凡品!
初九轉頭問他:“香燭紙錢呢?”
趙維德摸摸頭說:“忘記準備了,那含翠你現在速去祠堂取,真人稍等片刻。”
正在此時,桂樹間傳來女子隱隱約約的吟唱聲,若有如無、如泣如訴,那聲音宛如明明滅滅的山間螢火,詭異非常,在場諸人均大駭。
趙維德顫抖地指著夜色裡顯得黝黑的樹幹後的白影道:“真……真人,那便是我說的女鬼了……”
初九面色有異,伸手從書箱裡掏出燭紙香火等,皺眉道:“這燭紙我先墊上,爾等速去客廳迴避,以免被這鬼怪衝撞了。待我制服她後向趙老爺您回報。”
趙維德點頭,足下如飛地從花園撤出。
初九強作鎮定,接著燭火點燃了一把紙錢,散向空中;然後,他在銅磬上重重敲擊一下,洪亮有如雷鳴,迴音在花園內四處衝撞;口中唱:
“大慈仁者,救苦青玄帝;獅座浮空,妙化成神力。清淨斛食,示現焦面鬼。注界孤魂,來受甘露味!”
忽而大風應聲而起,烏雲蔽月,燭火即滅,但聞女鬼笑語之聲時遠時近、時有時無,最是迷幻惑人;而紙錢翻飛四散,樹影幢幢,鴉群驚飛,寒氣慄冽,花園霎時鬼氣森森。
初九見這副森嚴可懼之景,方才的淡然鎮定哪還剩半分?抖如篩糠,嚇得直往供桌地下鑽。奈何供桌太矮,初九體型雖瘦小,愣是沒有鑽進去。在和供桌交戰之際,他感覺右肩受人輕拍,又驚又懼地轉頭,迎面就對上了一張死白的臉。
“——啊!”初九發出淒厲的尖叫。那聲尖叫如此之慘烈,以至於響徹整個趙府。趙維德正在客廳不安地來回踱步,聽見這聲尖叫,心中更是一緊。雖聽不出做聲者是誰,也可想見花園爭鬥之激烈。
女鬼揚手一巴掌拍在初九臉上,讓初九把尖叫的尾巴活生生咽在嗓子眼裡了。女鬼不耐煩地吼道:“叫什麼叫?叫得比老孃聲音還大!究竟你是鬼還是我是鬼?”
初九被這女鬼狠狠打了一巴掌,又痛又怕,頓時形象全無地涕泗橫流,口中下意識喃喃道:“解結解結解冤結,債主冤家從此滅,生生世世不相逢……”手中還揮舞著法旗,彷彿想借此擊退女鬼。
女鬼一把扯過他手中法旗,又順手給了他一巴掌:“你個臭牛鼻子,吵什麼吵!唱得比鴨子叫還難聽。”
初九委屈,還繼續道:“生生世世不相逢,萬罪千愆永消滅。解結解結解冤結……”
女鬼揚起手:“你再念你那饒舌的屁話一次試試?”
初九立馬噤聲。
女鬼站起身,在供桌周圍飄來飄去:“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老孃就是閒的悶了出來逛逛,就成天晚上來院子裡偷窺老孃的絕世姿容;偷看便也罷了,”她狠狠瞪了一眼在桌腳瑟縮的初九,“還找個赤腳道士來唸經;唸經便也罷了,還燒些最劣等的紙錢香燭,差點把老孃給燻死,哦不對,燻活了!氣煞我也!”
初九被嚇得魂飛魄散,還尚自強到:“若……若不是你擾亂陰陽、招惹……招……”
“給老孃閉嘴!”
初九淚眼汪汪地閉嘴了。
女鬼蹲身把那堆燒化了的紙錢揣進袖子裡,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