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鐵騎過江,我願為大軍先鋒,為大單于指點方向”。
於夫羅似笑非笑:“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你們漢人的陷阱?俘虜天子固然‘誘’‘惑’極大,可是,一旦失敗了,我便要承擔難以想象的損失,你若是我,你會作何選擇?”
郭七鼓動一張三寸不爛之舌,繼續蠱‘惑’:“實不相瞞,郭家與李賢早已經是勢同水火,李賢抓了郭家三公子以及嫡長孫,早與我郭家誓不兩立,識相,如此情形之下,郭家又怎會與李賢合作?”
於夫羅不為所動:“空口無憑,郭家若想取信於我,須得拿出憑證!”
“憑證?”郭七臉‘色’變了。
“沒錯,就是憑證,我將根據你的誠意來確定下一步的動向”。
所謂憑證便是郭家依附於夫羅的投名狀,換言之,於夫羅已經不再滿足與郭家合作的平等地位了,他想要整個郭家!
‘私’通匈奴是一回事,可是舉家投靠匈奴又是另外一回事。
匈奴缺鹽缺鐵,可是,天下間向匈奴販賣鹽鐵的商賈又豈在少數,難道他們會不明白鹽鐵是官府嚴禁買賣的違禁品?
商賈當然知道,他們只是裹著一層遮羞布而已。
之前,郭家打的就是“借刀殺人”的主意,他們想借匈奴這把刀,除去李賢,其實,骨子裡,郭家家主郭勝也看不起匈奴人,只是,匈奴兵強馬壯,郭家別無選擇罷了。
本以為匈奴人魯莽,會甘心為自己驅使,哪曾想,竟會節外生枝。
眼下,郭七面臨抉擇,他臉‘色’急劇變化,不知該如何應對。
臨行之前,家主給郭七的囑咐中並沒有這一句話,可是,現在郭七卻必須做決斷。
留給郭七的時間不多了,於夫羅越來越不耐煩了。
“怎麼?這等問題還要考慮這麼久,郭家看來沒有誠意啊,需要我將郭家與我貿易的明細公佈於眾嗎?
‘私’通匈奴,意圖謀害天子,這要是傳揚出去,郭家馬上就得身敗名裂!
沒時間了,老家主曾經許諾過“便宜行事”,既然如此,那便賭上一把!
郭七喘了口粗氣,嘴裡道:“願為大單于效犬馬之勞”。
於夫羅眼前一亮,“你這是答應了?”
“沒錯”
於夫羅眼前一亮,“你可以替郭家作主嗎?”
郭七微微頜首,道:“家主已經將大小事宜盡數託付於我,大單于且寬心”。
“好,我且問你,天子現在何處?”
“數日之前,天子尚在泰山”
“現在呢?”
“天子將在泰山齋戒七日,之後,如果所料不差,其御駕應該前往荏縣休整”
於夫羅眸中熠熠生輝:“荏縣距離此處有多遠?”
“不到三百里”
於夫羅的呼吸急促起來,大漢天子呀,如果生擒活捉,這對於南匈奴來說,卻是一個極其重要的籌碼。
無論是索取贖金還是劫掠錢財,都將比現在容易數倍。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深籲幾口,於夫羅方才平靜下來:“荏縣在黃河以南,若想銷聲匿跡,遮掩行蹤,須得偃旗息鼓,可是,那樣以來,我匈奴的勇士們豈不是錯過了快活的時機?”
這已經是於夫羅第三次提出要求了,郭七不敢拒絕。
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不必拆穿。
於夫羅想禍害大漢鄉民,以壯軍威,這等行徑,郭七心如明鏡一般。
‘私’通匈奴,伏擊天子,這可是誅殺九族的大罪。
可是,郭家別無選擇,一旦李賢攜大勝之威,回頭收拾他們,郭家也難逃敗亡,與其如此,倒不如豁出去闖一闖。
成王敗寇!
“待小人引大軍渡河之後,便為單于尋一處所在!”
於夫羅“哈哈”大笑,笑聲中盡顯張狂之意。
“好,先渡河,只是,這黃河直入東海,石橋渡口處只怕早已經佈滿了李賢的眼線,我們該如何渡河?”
“單于寬心,我們已經收買了一處守軍副將,有他放行,可保匈奴鐵騎平安無事”
“既如此,那便成行吧”
“喏!”
談妥了條件,接下來到了真刀真槍的時候,也不知道郭家從哪裡走的‘門’路,竟然收買了祝阿城以北的渡口守將。
一大早,渡口守將便以輪值為由調空了渡河的守護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