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冬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是誰?還要成全你?”說著又湊近祝痕小聲嘀咕,“咱們不聽了怎樣?”
祝痕只當做完全不知韶冬已經知道內容,對著他也是一聲冷笑,“可以,你準備拿這些人怎麼辦?”
韶冬只僵硬了那麼一會,趕緊嚴肅道:“查,當然查,你說,不說凌遲處死,說了毒酒一杯!”
錢管事啥也不敢多提,說一句磕一個頭。
祝痕也算是第二遍了,面色比聽第一遍時好了許多,唯有在聽到,‘祝公子不是前朝正統,只是個給外面人看的擺設,等正主來了自然要騰地方。而當今陛下就是正主,能這麼輕易地獲得皇位,全都是前朝先皇安排好的事。而且祝公子極有可能是前朝皇子,也就是,就是……和陛下是同胞手足!’時,眼皮終於劇跳起來。
韶冬也一個沒忍住,破口大罵,“大逆不道!簡直大逆不道!來人,將這些人通通拉下去絞死!除了這個賜毒酒!還有帶顧天來,來之前將他帶上鐐銬關在囚車內遊街示眾,罪名叛國,我要他繞遍京都的大街小巷,一條道都不能漏,我還要鑼鼓喧天,一聲都不能拉下!誰敢來反對,即刻以叛國罪一同拿下!”
他說完了,額上的青筋還在爆跳著,扭頭看向祝痕時也帶著極重的戾氣。自覺不對,閉了閉眼,但並沒有效果。
他拉住祝痕的手,漸漸使勁,“痕,跟我來。”
一把抱起祝痕放上馬,他自己也極快地翻身上馬坐在祝痕的後頭,他縱馬飛馳的方向是宮人的住所。吉利對他說過,他將還留有一口氣的祝傾丟在了那裡,以禁效尤。
如果知道祝傾還造謠了他與祝痕是親兄弟卻生下太子的話,何止才割了那麼幾刀,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消去心頭怒火。
而且他也以為吉利這麼處理很妥當,宮人們應該也沒什麼膽子來流傳了,似乎也沒什麼膽子來對祝傾發善心。如果她死了,也沒關係,祝痕問起就實話實說,不問就當這個人不存在。
哪天祝痕想要問罪了,反正還有死鴨子嘴硬的顧天在,不差祝傾這麼個渾身是毒,萬萬留不得的毒婦。
哪裡會想到顧天那個賊老頭竟然會連收買帶威脅地將馬苑拿下。
手那麼長,他還沒察覺,那是不是顧天想要做皇帝,他都要死了才知道為什麼死?
祝痕不知道韶冬是要帶他去看祝傾的慘狀,就算知道了最多也是殺死祝傾。那麼然後呢?
被當成寵妃一般對待嗎?
祝痕心中一片冰冷,漠然地感受著坐在身後的韶冬正緊緊地圈住他,擠的他全身發疼也沒吭一聲。
☆、第75章 私心
韶冬表情壓抑,骨骼似乎都在憤怒地嘎吱作響,到了宮人住所的正門後,先行跳下馬背,在想要抱下祝痕時,被拒絕了……
他看著祝痕避開他,利落地一躍而下,漆黑的眼眸瞬間變得更加幽深冰冷。
“你在介意。”
祝痕疲憊地看了眼韶冬,停頓了會後終究還是搖搖頭,“有些累了。”
韶冬慢吞吞地握上祝痕的手臂,像是在給祝痕來反應是要拒絕還是要接受他的好意。等握上後,力道平緩,若仔細看的話,貼附在手骨上的皮肉緊縮,如在小心翼翼地禁錮一隻心愛的脆弱寶貝。
顯然,他並不允許祝痕再來拒絕。
換成以往,祝痕拒絕韶冬的次數早就多的數不清,甚至算的上是無視。現在看來韶冬也被那句話給刺激到了。
祝痕想明白了這點,動動腳,將大半的力道交給了韶冬。果然,韶冬手上的皮肉立馬就平緩了下來,就連眼神都放鬆了不少。
這麼一耽擱,住所裡的宮人聽聞陛下來了,都不需要韶冬下令,個個面色慘白如鬼魂地飄了出來,然後一個接一個地跪在了正門的石階上,烏壓壓的。
石階最下邊是一輛堆滿了宮人屍體的板車,板車下邊全是凝固了的血跡。
跪著的宮人中有一小撮人接近崩潰,看上去雙目呆滯,神態恍惚,竟然直愣愣地看著韶冬,都不知道低頭。
韶冬沒有治罪,眯起眼睛,冷冷地看了會嚇破膽的這幾位,慢悠悠地開口問話,“門口這裡少了點東西,孤的意思,明白?”
他的話,不參與救治祝傾的都不會聽懂,意思是讓做了這件事的人主動將祝傾交出來,免得他麻煩。
但韶冬的話似乎沒有起到該起到的作用。大概是因為所有跪著的人都算的上是共犯,就算有人一無所知,有人擔心命不久已,依舊會是最好的遮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