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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一下,這些年想的心都是空的……”他咬緊牙,緘默了好一會才將眼淚吞回去,“翔……每次幫你用藥浸身子,看著你那些傷,我是真的捨不得……我真的就忍不住,想要認你……”他發出悲鳴,將頭狠狠地埋在唸尚的胸口上,“其實這樣也好啊……你已經真真正正……陪了我一生一世,你沒有丟下我,你真的……真的保護了我一輩子……翔……下輩子,我還做你的藥包,你還得來找我,帶著我走,去看看你的家鄉,我還做你的呆僧,下輩子我就是你一個人的,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不哭,不吵你,不待別人好,聽你的話,都依著你,你說好不好?”

皇帝的聲音仿若哭泣著低吟,念尚用盡全身力氣舉起手,微微地拂過他的臉,觸手所及一片冰涼溼意。

他張開嘴,氣若游絲地在皇帝耳邊笑出聲。

“傻……淨空……”

皇帝終於憋不住那陣意欲衝破胸口的痛意,緊緊抱著念尚大聲嚎哭起來。而念尚的手在他哭泣的時候,已經悄無聲息地滑落到了床邊。

皇帝在唸尚的榻前一直守到他嚥氣,他盯著念尚蒼白的臉,他看著他的傷。他親自為他重新更衣,為他蓋上被褥。他彷彿回到自己十七歲那年遇見翔的樣子,那男人涉水而來,身著青色衣裳,腰間的翠玉輕輕地響。他將手跨在劍鞘上,面目英俊,眉眼輕佻而嘴角一直笑意溫存,他對他說,小呆僧,當和尚有什麼好耍,不如與我同去遊歷江湖。

帝君蹣跚著腳步出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守在屋外的臣子。

“朕百年之後,與念尚合葬,不築墳,不建碑,找塊清淨地,朕不願被人打擾。”

又十年,帝薨。新皇遵照父親旨意,將他葬在青山綠水間的念尚墳邊。

帝彌留之際,嘴裡喃喃著別人不懂的話,太醫們俯身去聽,只見帝面露奇怪笑意。

他說:“翔,葵花開了,你帶我去看。”

完。

HE結局

新皇從荒草地回程的路上發了一場高熱,御醫們束手無策,只能用冰暫時維持他的體溫。

龍鑾上新皇燒得有些神志不清,竟張嘴喃喃地說起了胡話,燕仲做主,暫緩回京一事,在荒草地邊的小鎮暫時駐紮,並差人快馬加急出尋良醫。

新皇燒至第三天,面色已蒼,露出垂死之態。楊伯趕到殿前,抽出擬好的聖旨遞到他跟前,他轉過身,狠狠抓住被角喘息。

夜幕降臨時,新皇掙扎著遣退了周圍守護,只留下燕仲一人。

“燕大哥,”新皇使勁地咳了兩聲,面帶悽惶神色,“我怕是……活不久了。”

“你別胡說!”燕仲抓著他的手,緊緊咬著牙,“你還沒等到見他,怎麼會活不下去!”

“他死了……”新皇長嘆一聲,竟笑起來,“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他早就死了……在我放開他手的時候……就死了……”

燕仲神色一凝,再抬頭時新皇已放開了他的手,重新仰躺回了龍榻上。

“我去荒草地時……看見了一個人。”

“誰?”

“不知道……他很像……他……”

新皇咳了兩聲,趕緊捂上嘴,半晌才幽幽地緩出一口氣。

燕仲卻皺起了眉,兀自想了會,又輕輕開口。

“你說說看。”

“那個人……我只瞧見個背,再追上去——他就走了。不是他……”

新皇失神地訥訥唸叨著,逐漸將眼合上。

燕仲小心地把他的手放回被子裡,沉吟了會,轉身出了門。

“出來吧。”他對著屋頂喊了聲,一個人影躍下來。

燕仲苦笑地迎上去,卻也不敢太過接近,兩人間隔著段距離,只是恰好能夠看得清楚。

“皇上怎麼樣?”銀狼皺著眉看他。

“睡著了。”

“他說的事情你怎麼看?”

“……也許我的想法和你一樣。”

燕仲嘆了口氣,悄悄往前近了些,銀狼敏感地退了一步,挑眉看著他。

“就在那說,別套近乎。”

燕仲一愣,手有些無力地垂下。

“小銀——”

“別那麼叫我。”銀狼皺眉,越過他走到門口探頭張望了陣,又將頭縮回來,“真的沒治了?”

“不知道……御醫說迴天乏力,心病還須心藥醫。”

“心藥麼……”

銀狼低頭想了陣,盯著燕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