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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下人若是病了,只有被拖出去的結局。偏生懷獻太子的脾氣又談不上好,一旦動了怒,賞人二三十板子也很尋常,而且……”秦琬嘆了一聲,眼中竟帶了些憐憫,“他又不怎麼戀舊。”

玉遲和常青還是第一次聽說宮中秘辛,後者怔怔的,前者卻立刻反應過來。

懷獻太子是誰?聖人和穆皇后的眼珠子,真真正正的天之驕子,打小就是被人捧著的,從來不需要考慮別人在想什麼。他盛怒之下命人打奴才板子,誰敢陽奉陰違?對他來說,奴僕也就那麼回事,每個服侍他的人都努力做到最好,既是如此,誰服侍都一樣。君不見多少人削尖了腦袋,只為往他身邊靠?

上位者一句話,下位者的命運便截然不同,那些被打板子的宮女內侍遭此一劫,十有八九*要被挪出東宮,自生自滅。如此一來,東宮的人手可不就空缺了,需要補上麼?

聖人和穆皇后疼愛懷獻太子不假,事事周到也不假,也得懷獻太子買賬啊!毫無疑問,懷獻太子身邊的第一撥人肯定是可信的,可那些後來才頂上來的人呢?穆皇后去了,宮務歸郭貴妃、李惠妃和劉華妃打理,她們名不正言不順的,怎好插手東宮之事,平白惹來一身腥?聖人日理萬機,東宮隔上十天半月抬個宮女內侍出去,這等瑣事,聖人過問幾句也就罷了,難不成東宮每個奴僕他都得親自挑選?來來去去的人多了,未必個個都忠心耿耿,不是麼?

懷獻太子妃若是手腕厲害,又得太子敬重的話,指不定能查漏補缺,肅清東宮。偏偏穆皇后看走了眼,千挑萬選的親兒媳竟是個看上去溫良大方,實則沒有半點政治頭腦,成日想著給東宮妃妾下藥的蠢貨,心機手段全用在了不該用的地方。懷獻太子又是被人捧著長大的,不喜歡太子妃就是不喜歡,莫說委曲求全,壓根連樣子都不屑裝。這對天底下第二尊貴的夫妻,一個隨心所欲,一個做賊心虛,東宮姬妾又短視得很,一味爭寵,豈能不將東宮弄得和篩子一樣?難怪聖人知曉太子妃的所作所為後,勒令東宮妃妾奴僕全部給懷獻太子殉葬,她們的孃家更是被打壓得厲害,沒半點出頭的可能。畢竟這缺口一旦開啟,想要補上,那可就難了。

第二百零四章 鮮為人知

從無緣一見的九叔懷獻太子想到素未謀面卻備受代王推崇的二叔梁王,秦琬頗有些唏噓:“我聽阿翁說,二叔孤注一擲前,所有人都勸他送走剛出生的庶子,更不贊同他與王妃的約定。二叔卻說,他之所以讓阿翁傷心,只因他太不甘心。此事因他一己私慾而起,也應在他這裡結束。勝則君臨天下,敗則共赴黃泉,無論他還是他的妻兒,斷沒有匍匐在旁人腳下搖尾乞憐,苟且偷生的道理。更不該仗著是他的兒子,打著復仇的旗號,再度消耗大夏國力。”

聖人時不時召秦琬入宮,與她說說話,讓她帶一堆賞賜回去的事情,權貴人家沒有不清楚的。在這些心有九竅,玲瓏剔透的人眼中,聖人之所以如此做,只因對代王太過愧疚,又不好過於恩賞,便惠及代王嫡女的緣故,並不怎麼看重秦琬,認為她與聖人的相處無非是尋常爺孫那套,談琴棋書畫,讓聖人看得到她的努力,說點吉祥話,討聖人歡心罷了。若他們能聽到秦琬今日所言,便會明白,秦琬在聖人心中的地位,已非尋常孫女那般簡單。

玉遲看明白了,正因為如此,他才有些驚訝,又覺得理所當然。

梁王謀逆一案乃是聖人蓋棺定論了的,即便新帝即位,想要推翻此案,也得揹負“不孝”的名聲。故長安上下對梁王諱莫如深,從不提起那位英姿煥發,有若驕陽的二殿下。就連梁王的墳塋也長滿了雜草,滿目淒涼。

到底是聖人當做繼承人一般培養了十五年,最最喜歡的兒子,起事起得這樣決然,卻又識大體到不給自己留後路,驕傲如斯,聖人怎會不心痛?聽聞梁王的諸多決斷,只怕是心如刀絞都不能形容,日思夜想,後悔萬分……這是人之常情,聖人也不能免俗,玉遲自能理解。

這些事壓在聖人心裡很久了,哪怕聖人與代王說上一說,玉遲都不奇怪,偏偏是和秦琬說,秦琬的本事可見一斑。

見玉遲若有所思,秦琬不吝給他們增加一些信心:“我出嫁之前,阿翁喚了我去,對我說,蘇彧確實配不上我,奈何……”她微微一笑,彷彿說著別人的事情,“巧妻常伴拙夫眠,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就連天家都沒辦法十全十美,又何況別人呢?”

以聖人的身份地位,許得又是這樣一樁外人看起來樣樣都好的婚事,尚顧忌秦琬的情緒,與她說這些……玉遲重新估量秦琬,追問道:“恕屬下冒昧,不知縣主是怎麼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