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想了想也該離開了,或許是忘不了十年前大明崖上那悲傷的眼神,或許是那個地方的主動疏遠,蘇逸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再回到那個地方了,羽仙宮還是那個羽仙宮,而他卻已不是他了。
蘇逸提著一壺酒剛要離開,忽然愣在了原地。
一身素衣素冠的年輕道人站在夕陽餘暉裡,目光落在遠處的土丘木碑上,目光裡帶著柔色。
蘇逸神色愕然,穩了穩心神,不確定的說道:“你是?”
年輕道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蘇逸目光凝視著他那張年輕稚嫩彷彿不曾留下絲毫歲月痕跡的臉,嘴裡忽然有些苦澀,低聲喚了句:“大師兄。”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大師兄飲酒,酒是普通的米酒,算不上香醇,大師兄卻喝的很慢,連個人坐在木凳上,夕陽餘暉裡,越發的像一個滿腹經綸的儒雅士子,蘇逸一如過往那般,心中還是有些緊張,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怎麼在乾京?”
“大師兄怎麼來這裡了?”
蘇逸尷尬的搓了搓手,說道:“本打算去一趟南疆,路過乾京便過來瞧一瞧的。”
李青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目光落在他身上,說道:“看來你的修為恢復的差不多了,也不枉朱師弟對你一番照顧。”
蘇逸沉默。
李青牛搖了搖頭,說道:“當初之事,師父出門在外並不知曉,你也不必心裡記恨他,如今以後,你便是想記恨也沒機會了。”
“大師兄你也知道了。”
“命中之事,知與不知又能如何,他若不想走,便是皇帝也奈何不得他,說到底還是他自己想走了。”
蘇逸心中微動,抬頭道:“師父他老人家早就料到如此了?”
李青牛平靜的問道:“若是生死都不能看淡,還出什麼家,修什麼道。”
“那大師兄來乾京?”
蘇逸還是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大師兄灑然一笑,說道:“我輩修行,講究道心圓潤自如,就算去太和殿和那乾帝討要個說法也不無不可,不過我若真這麼做了,豈不是枉費了師父的一番好心。”
蘇逸似懂非懂,卻是知道大師兄原本要去皇宮的,似乎改變了主意。
“都說葉落歸根,一輩子修行,豈能落得個埋骨他鄉的淒涼境地,我去北地接他去。”
李青牛一閃而逝,彷彿乾京之中的一切禁制對他來說恍若無物。
..
千里黃沙之上兩軍對沖,喊聲衝破雲霄。
面容憨厚氣貫如虹的少年每次出入人群,都會掀起腥風血雨,此刻再也不壓抑體內的浩然氣機,彷彿頃刻間爆發出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渾厚氣勁環繞成疊。
一連十三隻箭矢串聯成珠,直指他眉心而來。
少年早已有所察覺,猛地轉過身來,杏目圓瞪,暴喝一聲,伸出一掌來,往哪最前面的箭矢攬去,手腕一擰,頓時如同鯨魚吸水一般,那箭矢頓時逝去了力道,在空中迴旋一圈,癱軟在他手中。
遠處高臺之上,嚴姓將軍放下手中的弓弦,看著威猛的少年,瞳孔微微收縮。
下一刻,少年彷彿也注意到了他,拔腿而來,猛地拔地一躍,往那高臺之上奔來。
只見他一掌拍在那城牆之上,轟然炸響,如同地震一般。
緊接著無數的箭雨從高臺之上爆射而來,少年不及翻身,已經暴退數步。
百尺高臺,難以逾越。
箭雨如潮,喊聲震天。
這一刻,無數的馬蹄聲,嘶喊聲驟然掀起。
天地間無數的黃沙肆掠,彷彿在頃刻間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