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石頭壘,這座由砂石壘成的高地,算不得險要,卻是成了八千騎衛北伐的第一道關卡,這一次兩軍對壘,無數的馬蹄簇擁在蒼茫的荒漠上,飛沙走石,喊殺聲不絕於耳,嚴義大將軍親自率領一眾親衛奔赴,巡視著後方蓄勢待發的甲士,重騎兵已經衝鋒陷陣,盡皆披甲在身,那八千人縱使是軍中好手,楚閻羅帶出的精銳,卻也別想全身而退,都說大乾鐵騎甲天下,可誰又知道這些年北地的準備?
嚴義騎在神駿戰馬之上,手中長鞭遙遙指著遠處,對身後的一眾親衛說道:“看看這就是享譽中州的大乾鐵騎,八千人對上兩萬人依舊不改氣度,但是這份膽識就讓人佩服,說句難聽的,你們這群兔崽子已經算是百裡挑一的好手了,可是對上這群人,怕是沒人能走不了幾個回合,別不服氣,兩萬人能攔住他們多久還要看他們畏不畏死。”
臉色凝重的嚴義話語之中有幾分低沉,不置可否。
被姓郭的那位異姓王打發出來的瘦猴幕僚顯然臉色不佳,不過軍中他沒有地位,所以也無從發洩,此刻見嚴義如此說話,心中大為不爽,瞥了眼位高權重的同僚,陰陽怪氣的說道:“誰不知道那位軍中楚閻羅的威名,不過嚴義將軍既然領命而來,若是被他威名所懾,豈不是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
瘦猴幕僚看似隨口提及,卻不無奚落的意思,心中冷笑不已,想你嚴義看似正值寬厚,不過也是郭明義身邊的一條走狗,何必整日裡擺出高人一等的姿態來。
嚴義彷彿沒有聽出他的弦外之音,而是目光微凜的看著遠方,說道:“快了。”
什麼快了?
領命而來的諸多親衛奔赴戰場的時候,臉色比死了都難看。
瘦猴幕僚已經吐的沒有力氣直起腰來,指著滿地的橫屍第一次認識到戰爭的殘酷,嚴義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位,而是走到一位將士身邊,伸手替他拔掉胸前插著的箭矢,說道:“你的體恤會有人替你送到家中,你的孤兒老母自然也會有人替你照顧,放心去吧。”
說完輕輕替他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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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壘,靠近中心的幾座瞭望臺上掛滿了屍體,有飛失擊落的,還有被流石砸到的,兩軍對壘,軍中的高層早已退回到營帳之中,便是李當然這樣的太子也不能例外,兩撥衝擊之下,八千輕騎衛負傷過半,到底是血腥拼殺,若不是那群鐵騎斬斷追擊,說不定那兩萬人馬早就傾覆,不過對於這樣的戰績,他的臉上並沒有絲毫欣喜的神色,營帳的案臺上擺放著一張地圖,地圖上標記著各種戰場細節,細緻到每一處戰局,不停有人從營帳外走來,送來最新情報。
一名負傷退下計程車卒抬了回來,看見遠處走來的太子殿下,掙扎著要站起身來行禮,說道:“那群北地的窩囊廢,老卒一個能殺十個,還不過癮,連人帶馬都給他劈成兩半,就算最後力竭也不曾落了咱們大乾鐵騎的面子,不過半日,老卒還能上陣,替殿下多割幾個人頭回來。”
李當然輕笑著點頭,吩咐下去好生照料,轉身對負劍女子說道:“又得麻煩你一次了。”
靈溪搖頭說道:“無妨。”
李當然輕聲說道:“照看好自己,要不然三個月後李老劍仙歸來,我沒法交待。”
靈溪點了點頭。
李當然目光落在桌上那張地圖上,忽然雙手按了上去,指著一處溝壑說道:“絕龍嶺,這便是郭明義的計謀了嗎,大軍對峙之際唯有小規模的出動才能突破防禦,夜晚來臨之時,不論勝負都要回軍整修,探子已經傳來訊息,那群人已經在絕龍嶺埋伏好了,而我們只要半個時辰,無論如何,半個小時之後,你都要回來。”
靈溪從他手中接過那柄太阿劍,頭也不回的往營帳外走去,噹一聲戰馬嘶鳴以後,一道清麗的身影的猛然縱馬而出。
為了配合策應,靈溪此次單槍匹馬而出,甚至沒有帶一個隨從,所以當措手不及的北軍探子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到了絕龍嶺那處地勢的上端,甚至還沒等那探子大聲呼喊出來,一道凌厲的劍光陡然乍現,從他脖間悄然劃過。
江湖高手萬千,用劍的卻只有那位西蜀的老頭獨登巔峰,靈溪一把太阿劍在手,殺起人來,簡直和刀割麥子一樣輕鬆。
絕龍嶺地勢險要,百十人埋伏在這裡,盡皆是軍中的高手,若不是遇到靈溪這樣的修行者,又豈會毫無還手之力。
領軍的都尉大喊著說道:“兩地包抄,拖也給我拖死她!”
百十人迅速左右分開,將靈溪包圍在中間。
那位都尉身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