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被抽空似的,顯得說不出的消沉,道:“那筆寶藏就藏在客棧的地窖之中,任由神龍堂發落。”
莫獨峰心下大喜,臉上卻不動聲色,轉頭向黃衣漢子望去,見黃衣漢子點了點頭,才道:“狄公子既然說出這句話,我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放人!”
黃衣漢子當即將凌關山推開,跟著縱身一躍,飛上屋頂,與莫獨峰並肩而立,道:“凌老府主,得罪!狄公子,包涵!”
狄夢庭哼了一聲,道:“這次狄某栽在兩位手中,不過山高水長,咱們總有相見之日。走!”率領凌府眾人走出客棧。
天將拂曉,夜色漸漸消褪。街道上空空蕩蕩,一眾凌府弟子默默走著,誰都不作聲。片刻功夫,來到城門前。
只見城門大開,城外的戈壁依稀可見,一陣陣凜冽的寒風從門洞中呼嘯而過,其聲肅殺可怖。
洪彪走著走著,突然站住,道:“不行,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咱們只要走出城門,凌府從此便給神龍堂壓在身下,大夥兒日後在江湖中如何做人?”他急走兩步,來到狄夢庭身旁,道:“狄公子,大夥兒跟你出生入死,絕無半句怨言。可是要叫我忍下這口氣,我……我心裡堵得慌!”
狄夢庭望著他,淡淡說道:“你想要怎樣?”
洪彪道:“總不能這樣便宜了神龍堂。若依著我,大夥兒一個回馬槍殺回去,打他們一個措不及防。”
狄夢庭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洪彪見他猶豫,急道:“我這麼想,可不是為了自己。我洪彪的名聲微不足道,我是替凌府覺得不值,替你狄公子覺得不值!”
狄夢庭在他的肩膀重重一拍,轉頭對汪棲山道:“你怎麼看?”
汪棲山道:“我只想知道那個黃衣漢子是誰?”
洪彪介面道:“對,那黃衣漢子忒也可惡!今天殺回去,說什麼也不能放過他,就算殺不了莫獨峰,只要斃了此人,也算給大夥兒出一口惡氣。”
汪棲山橫了他一眼,叱道:“你胡說什麼?”
洪彪一楞,道:“胡說?我……我說什麼了?”
汪棲山不去理他,對狄夢庭道:“不管他是誰,只要他能平安逃離神龍堂,我非交這個朋友不可!”
狄夢庭道:“你已看出來了?”
汪棲山點了點頭,慨嘆道:“可惜我無法助他一臂之力,唯有祈願蒼天,能賜給他一個好運氣。”
狄夢庭道:“大傢俱是肝膽相照的兄弟,只此一句話,便已足夠。我替他謝謝你,也希望他能平安脫身。”
汪棲山道:“你還沒告訴我他的名字?”
狄夢庭緩緩說道:“周正方!”
汪棲山不由得動容道:“原來是他。蜀中劍宗宗主,果然是英雄了得,膽色過人!”
洪彪站在兩人身旁,聽著他們的對答,卻摸不著頭腦,道:“劍宗宗主周正方,聽說那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錚錚好漢,怎麼回事?難道那個黃衣漢子……”想到這裡,自覺匪夷所思,一臉茫然之色。
汪棲山道:“洪兄弟,你還不明白麼?咱們一到玉門便入宿那家客棧,行蹤隱秘之極,可是神龍堂怎麼會知道的?”
洪彪道:“這還用問?一定是有人走漏了訊息。”
汪棲山道:“不錯,那走漏訊息的人,就是咱們的狄公子。”
洪彪睜大雙眼,看了看狄夢庭,又看了看汪棲山,他在江湖歷練已久,心思幾轉,便已猜出幾分,道:“這麼說,剛才周正方劫持凌老府主,威逼咱們交出寶藏,也是狄公子安排好的?”
狄夢庭微微一笑,道:“若不給莫獨峰安排一個內線,怎能讓他輕易相信咱們真有寶藏?”
汪棲山道:“昨天對鐵衣山莊是嫁禍,今天對神龍堂是栽贓。這兩招雙管齊下,換了我是薛野禪,非對神龍堂紅眼不可。”
洪彪道:“可我還是不明白,神龍堂既已佔領客棧,只要開啟地窖,立刻發現寶藏是假的,那還唬得住誰?這個騙局一旦被揭穿,咱們豈不是白費力氣?”
狄夢庭道:“放心。那地窖是由青石砌成,我命人加了三道鐵門,連縫隙處都用銅汁灌注,兩個時辰之內休想開啟。”
洪彪嘆道:“僅僅拖沿個時辰而已,沒有用的。莫獨峰為了這筆寶藏,什麼手段使不出來?就是三十道鐵門,他也有辦法開啟。”
狄夢庭搖了搖頭,一字一字道:“他沒有時間了!”
話音未落,汪棲山突然道:“禁聲!你們聽,是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