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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幽冥三煞”的毒術天下聞名,他彈出的毒霧自是劇烈無比,但狄夢庭不躲不閃,竟搶先手,揮刀狠刺,任憑毒霧沁入肌膚,毫不在乎。

那管家又急又怕,喝道:“你要拼命麼?”本來武林中原有不救自身、反擊敵人的招數,但這種拼著兩敗俱傷的打法,總是帶著九分冒險,非至敵招難解、萬不得已之際決計不用。此刻狄夢庭只要閃身一避,就能躲開毒霧,哪知他竟行險招,不顧性命的搶攻。

他不顧性命,那管家卻不敢不顧,危急中撲地一滾,以武功身法中最狼狽的“懶驢打滾”閃避開去。

狄夢庭一招搶得先手,刀法更見凌厲,四下游走,寒光霍霍,四面八方攻了上去。此刻他每一招都是拼命,每一招都是搶攻,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那管家連彈七八道毒霧,見狄夢庭毫不畏懼,心中突想:“他連‘腐心散’都能抵禦,毒霧又怎能傷他?他媽的,這小子當真邪門,難道真能百毒不浸?”一念至此,不由得亡魂皆冒,連連逃竄,不敢正攖其鋒。

他鬥志一失,狄夢庭更是砍殺得如火如荼,出刀越來越快,那管家的施毒功夫已來不及使用,只想搶到樓梯口,逃出酒樓去。面對神威凜凜的狄夢庭,他哪裡還顧及高手身份、勝負榮辱,唯一的念頭只是如何逃命。

他數次靠近樓梯,總是給狄夢庭逼得絕無餘暇。眼見對方一刀猛似一刀,他將心一橫,反背一腳踢出,叫道:“少陪!”單足發勁,要從視窗躍出。豈知狄夢庭拼著受他這一腳,如影隨形,跟著一刀劃下。只聽二人同聲“啊”的一聲大叫,一齊跌在窗下。

狄夢庭立即躍起,肩頭雖被踢中,未受重傷。那管家卻給結結實實的一刀刺中,一時難以站立。

此刻,狄夢庭血染衣襟,卻不及包紮肩上的傷口,將刀一挺,正對著那管家的咽喉,道:“快說,什麼人要你來暗算我們?”

那管家刀傷不輕,自知無力再戰,卻將雙目一翻,道:“當年在祖師爺座下發過重誓,僱主名字是不能從我們口中說出的,這是殺手道的律條。嘿,我們殺了一輩子人,總不能壞了自己的誓言。”

狄夢庭道:“你不說,就死!”

那管家道:“既然敗在你的手下,江湖中已沒有‘幽冥三煞’的字號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完這句話,他雙眼一閉,一付坦然受死的模樣。

狄夢庭心中明白,這種殺手道上的頂尖人物,一生雖然做盡狠惡之事,卻極重諾言,一旦立誓,絕不反悔。他見那管家這付神態,便知問不出原由,也不與他多言,徑直走到凌惜惜身畔,解了她的穴道,道:“這兒殺氣太重,我們走吧。”

兩人出了酒樓,陡覺四周氣氛不對,方才還是熱熱鬧鬧的街市,這時卻連一個人影都不見了。空曠的街上除了勁急的江風聲之外,再沒有一點響動。這鹽官鎮上,靜得令人只感到毛骨悚然,偌大一個鎮甸,人聲俱寂,連雞鴨犬吠之聲也聽不到半點,實是大異尋常。

雖然四下並無人跡,狄夢庭卻感到這座鎮子裡處處暗藏殺機,當即說道:“咱們上車去,趕快離開這裡。”拉著凌惜惜急步走到那輛馬車前,剛欲上車,卻聽那四匹駕馬驀地一聲嘶鳴,口噴血沫,撲倒在地,四蹄急劇抽搐,立時死去。

狄夢庭暗道:“好毒的心思,好狠的手段!”顯然這四匹馬是被人下了毒藥,為的是不讓自己乘車離去。他見過的江湖險惡之事也不在少數,但方才一番交手,局面之兇險,此刻思之猶心有餘悸。倘若只是他一個人,當可與敵人拼死一戰,所擔心的是凌惜惜,怎能避開敵人的追殺?他心中不禁祈求蒼天:“看今日局勢,一場血戰在所難免。倘若要有損傷,便讓我狄夢庭身當此災,諸般殺業報應,只由我一人承當。”

正當他出神之際,只聽凌惜惜小聲說道:“咱們快些離開這裡吧,我怕!”

狄夢庭道:“好,咱們走。”俯身將她抱起,大步往鎮外奔去。他生怕敵人追蹤,因此盡揀荒僻的小路行走,越奔越快,逐漸將輕功提至極限,腳尖如同不點地般的凌空飛行。手中雖抱著一個人,身法仍似風逐電,快愈奔馬。

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兩人已離開鹽官鎮近三十里地,饒是狄夢庭內功精湛,這般長途飛奔,也不禁疲憊。他放慢腳步,穿過一片礁岩,向前一望,暗叫一聲:“糟糕!”只見一條大江橫在前方。

原來錢塘江在此拐了一個大彎,江水自西而東轉為自北而南,擋住了兩人的去路。狄夢庭極目眺望,想找渡船過江,但此刻江水上漲,大潮馬上就要到來,江裡哪能駛船?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