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鏢局的衣服,人人都被拇指粗的麻繩反綁雙臂。當前一個大漢一見馬元霸,神情頓時大變,叫道:“爹,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馬元霸道:“我來救你們回去。”走到來兒子身前,右手並掌如刀,在他身上重重捆綁的麻繩自上而下急劃而落,七八重麻繩立時紛紛斷絕,當真是利刃也未必有如此鋒銳。他掌下不歇,接連將十幾人的綁繩都斬斷。
那蒙面人冷哂道:“好一招‘快刀斬亂麻’,果然名不虛傳。”又對凌關山道:“我將人放了,你也交出鑰匙吧。”
凌關山點了點頭,道:“好,我把鑰匙給你。不過先將一句話說在前面,我是破財免災,從今以後,你們不得再來騷擾凌府!”
那蒙面人道:“行,我答應凌府主了。”
凌關山取出一個黃緞絲帕,扔給那蒙面人。他伸手接過,只覺掌心一沉,開啟一看,見裡面是一枚鑰匙,通體竟為黃金所鑄,難怪入手沉重,笑道:“凌府主果然財大氣粗,一出手便是十幾兩金子,想來也找不出第二人有這般闊綽。”說罷,他將鑰匙收入懷中,轉身便走。
“慢著!”驀地裡一聲大喝,只震得大殿中回聲嗡嗡作響。
那蒙面人猛的回身,只見馬元霸雙手握拳,向自己怒視而來,道:“你要幹什麼?”
馬元霸道:“留下鑰匙再走!”
那蒙面人冷聲道:“你作夢!”
馬元霸道:“那便將命一起留下吧。”話音方落,呼的一掌,便往那蒙面人胸口拍去,竟是中宮直進,徑取要害。
那蒙面人抱元守一,單掌橫在胸前,硬接這一掌。只聽得一聲悶響,兩人身體為掌力所激,各自往後退了七八步。馬元霸只覺對方掌力剛猛雄正,乃是正宗純陽功夫,絕不在自己之下,心中並無取勝的把握。他目光一瞥,望見周倉手中握的刀杆,當即飛身躍起,將刀杆抓過,順勢一抖,直刺對方的咽喉。
他在江湖人稱“巨靈金槍”,乃是使槍中的第一高手,這枝刀杆長達九尺,雖然比普通的槍長出許多,但在他手中施展開來,仍然矯健如同神龍。那蒙面人不敢等閒視之,雙掌一翻,手中已多了一對精鋼短杖,架開刀杆,喝道:“姓馬的,我早知道你不守信用,我放了你的人,你便來向我出手。”
馬元霸道:“對付你這種惡徒,哪用得著講江湖信用?”口中說話,手上絲毫不歇,一枝刀杆上下翻飛,槍花亂灑,越來越快。
那蒙面人一對短杖左右封擋,將門戶守得密不透風,不論馬元霸槍招如何變化,始終從容化解,刀杆與雙杖相碰之聲密如暴豆,偶爾撞出星星火花,煞是好看。
馬元霸越戰越是驚駭,對方實是生平罕見的強敵,心想:“迄此為止,他已換了五六門招法,詣在防禦,卻未露出一招本門武功,顯在竭力隱藏自己的門派來歷。這人如此詭秘,不知道心中懷得什麼鬼胎?”轉念又想:“再拆六七十招,我當可漸佔勝勢,那時他若不認輸,便得露出真相。”
兩人以快打快,身形如風,一轉瞬間便或攻或守的交換三四招,因此沒多時便拆了六七十招,果如馬元霸所料,他的槍影已將對手全身罩住。那蒙面人若再不使出看家本領,仍用旁門雜派的武功抵擋,非吃大虧不可。馬元霸看出此點,臂力愈發加重,但毫不盲進,只是穩持先手。
眼見那蒙面人非變招不可,驀地裡他一聲大吼,左手短杖點地,身子凌空飛起,右手短杖當頭直砸,跟著右杖點地,左杖砸下,雙杖迴圈往復,身形如同蒼鷹飛擊,招法極其詭異,卻凌厲無比。
這一招飛身撲擊雖然厲害,卻非驚世駭俗的武功,但馬元霸一見,竟似看到了天下最難以置信的事情,叫道:“你……你……”,剎那間茫然失措。高手過招,豈容片刻失神,那蒙面人出手似電,左手短杖疾擲而出,喝道:“著!”馬元霸右腿中杖,短杖從大腿貫穿而過,登時摔倒在地。
這兩下交手實如電光石火一般,四周眾人還沒回過神來,馬元霸已經中杖倒地。他腿上傷口血如泉湧,咬緊牙關,猛的將插入大腿的短杖拔出,喝道:“這是‘鷹擊八式’,你用短杖施展鋼鞭的路數,你……你是……”
那蒙面人冷笑數聲,將臉上的黑布扯下,露出一張長滿虯髯的臉來,道:“姓馬的,你認出我來了。”
馬元霸“啊”的一聲大喝,渾身顫抖,道:“夏侯震南,咱們同為鏢行中人,想不到是你害我!”
夏侯震南道:“不錯,是我害你,遠威鏢局的鏢旗也是我折的,那又怎樣?”
馬元霸慘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