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一下回想小師妹所說的長春拜師的經歷來。
崑崙一山,由西至東,連綿數千裡,從古以來,都是仙靈匯聚之地,中有無數靈窟異境,仙山福地,皆非常人所能到也,這倒便宜了山中的高人逸士,免去了無數的凡塵俗事,獨自虔修。群峰峻嶺之中,有一山谷,谷中繁花似錦,四季長春,故名長春。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長春谷內,有一群世外高人,在此虔修天道,以求正果。雖然少問世事,但冬去秋來,時光流轉,此谷名聲漸顯,谷內諸人亦知修道人難免塵擾魔牽,索性開宗立派,在谷內建立一座極其雄偉的宮殿,每兩甲子借谷中“九天紫瓊花”開放之期,廣發請貼,邀請天下高人奇士前來觀賞,並在來人中選取俊秀男女,收為宮中弟子。歲月如梭,晃眼千年,宮中主者已經歷三代,而長春之名,已經名揚天下,成為玄門九大派之一,聲勢鼎盛,實力強橫,遠非昔日冷清的模樣。而每兩甲子一度的“紫瓊花會”,已成為道家的盛典之一。
這年五月五日端午,正是長春盛會之期,長春谷外,已經擠滿了前來赴宴的各路仙賓。不過這次與往次不同,谷外不但沒有迎賓之人,而且谷口亦設下一道極其厲害的禁制,讓人止步不前。一時間,谷外諸人不知究竟發生何事,議論紛紛,來人中除幾位得道之士,笑而不語外,餘者都激起好奇之心,猜測四起。更有人運用玄功法寶,察看谷內,一探究竟,但都一無所獲,這才知道厲害,更怕惹惱谷中那位冷麵煞星,只好安心等候不提。
時將正午,只見一點黃星,從天而降,直落於長春谷外,光華斂處,現出兩人,左邊一人身著黃衣,枯瘦如猴,一張老臉上皺紋連綿起伏,不知有多少溝壑深谷,就其相貌,可謂天下一絕。右邊卻是一平淡無奇中年道者,兩人做一路,倒顯得有幾分滑稽。
兩人方落地,就聽有人大笑道:“莊老兒,你不在江南裝神弄鬼,卻跑到這清幽之地幹什麼?難道也想拜倒在石榴裙下?”話音方落,另一人介面道:“你這窮酸,難道還不明白莊老兒的為人,此間百年一度的盛典,豈有少了他的份?不來白吃一頓,怎麼也過意不去。窮酸,閒話少說,東西拿來。”此人語音洪亮,響澈山谷。
這時谷口來人眾多,或羽衣星冠,或霓裳雲披,或奇妝異服,都三三兩兩,各自成群,談論今日之怪事,此言一出,立刻響起一陣鬨堂大笑。一位身著青衣的清奇秀士,搖了搖手中的摺扇,嘆息道:“扇兄啊扇兄,你隨我多載,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想不到今日逢此劫難,從此永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旁邊一身高三尺,高冠博帶的老人不耐煩的道:“窮酸,少來這套苦肉計,願賭服輸,牽債還錢,拿來!”手一抬,飛出一股青氣,一下捲去秀士手中的摺扇。原來在黃衣老人未之前,此二人便以他是否到場擺下賭局,結果自然有人輸了東道。
青衣秀士沒了扇子,也不生氣,微微一笑,手一揮,微光略閃,手中又多出一把檀香摺扇。黃衣老人與此二人嬉笑已慣,見此情形,大笑道:“三寸丁,論心計,你我二人都不是窮酸的對手,孔老夫子不是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窮酸的東西哪裡這麼容易到手。”
矮小老人揚了揚手中的摺扇,笑了起來,“莊老鬼,這你就不懂了,此扇雖非窮酸的的青雲扇,但字畫可是窮酸親筆所為,‘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真是好字啊,不知道有人看到了會怎麼樣?”
黃衣老人一下明白過來,走上前去,對矮小老人深深一禮,道:“左兄,小老兒這次心服口服。日後若有什麼差遣,小老兒萬死不辭!”青衣秀士猛然想起一事,一下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
谷口諸人中有幾人知道三人底細的,都向青衣秀士笑而不語,而不知道底細的,見此情形,都知道名滿天下的“四海狂生”趙書元今天輸了個大東道,栽在長白異叟左青泉的手中,當然,幫兇自然少不了“裝神弄鬼”莊老兒。黃衣老人原名莊沈農,因性情滑稽,好戲弄他人,有人就在他的名字後邊加了一個鬼字,都叫他裝神弄鬼,而本來名字卻少有人知道。
中年道者見幾人說笑打趣,也不理會,回過身來,望著谷口,只見左邊峭壁宛如刀削,上刻丈許方圓的“少清奧境,玄幽之天”八個古篆大字,左右有藤蘿披拂,又細又長,通體翠綠,隨風而動,上下起伏,猶如瀑布。谷口兩側,遍佈繁花異草,幽香滿鼻。更設玉蹲玉幾,供人賞玩。中有朱玉為徑,直抵谷內。因此時尚未開放,一到谷口,便被一堵其亮無比的銀色光牆擋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