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吧?內出血不是一次了。他身體很弱,綜合體徵沒一樣正常,如果老這樣反覆發作,也許會導致猝死。”
“是什麼原因的身體弱呢?營養問題還是什麼?”
“應該是從小就缺乏營養造成的,之後他的脊椎啊關節啊又有傷,而且有慢性中毒的跡象。情況太複雜了,不是一兩個科室能診斷的。情況大致是這樣,具體還要等會診的結果。”
時昕鴒壓根沒把子辰住院的事通知舜茵,不僅如此,他還把子辰的手機裝進自己口袋。除了安安,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這回手術距離上次太近了,連半年都不到,對身體的傷害可想而知。還沒有甦醒的子辰,夜裡又開始高燒,可能呼吸機或是什麼傷痛令他很痛苦,頭髮上盡是虛汗,將枕巾濡出深色的水跡,安安用手指將被汗黏在額角的髮絲撥開,給他換了一個冰袋。
子辰的手機一直在響,時昕鴒看到是舜茵來電,沒有理睬。很快的,舜茵把電話打到時昕鴒的手機上,她幾乎哭腔的聲音問:“他是不是又住院了?他在哪裡?”
時昕鴒說:“你到別墅等我吧。”
一旦有了決定,時昕鴒執行起來的速度非常快。他進門的時候舜茵居然已經在客廳等著了。這個女人不知道用什麼交通工具過來的,居然搶在了自己前面。她看上去六神無主,手指神經質的揪著皮包上的拉鎖。
時昕鴒從水缽裡倒出礦泉水,放在紅泥小火爐上燒,不久,砂銚中就有聲颼颼作響,聲音突然將小,時昕鴒將砂銚提起,淋罐淋杯,又將砂銚放回爐上。然後用茶匙舀了一勺茶葉,倒在一張潔白的紙上,分別粗細,把最粗的放在紫砂壺底和滴嘴處,再將細末放在中層,又再將粗葉放在上面。時昕鴒慢條斯理的做完了這些,紅泥火爐上水已二沸,於是提銚沖茶。
“子辰和你結婚的時候,根本沒有徵得我的同意。雖說現在不講父母之命了,他起碼也該徵求一下我的意見。這樣就不會白白兜出一大圈又回到起點。你是個漂亮女人,公平的說屬於絕色那一類。像你這樣的女人,居然在嫁給我兒子之前過得那麼潦倒,足以說明你的道德感異乎尋常的頑強,甚至超越了生存的本能。”時昕鴒想了想,補充道,“前提是你一點也不笨,而且工作環境也能接觸到上層社會的男人。我不否認你是個很優秀的女人,如果我不是隻有一個獨生兒子的話,你這樣的兒媳我會求之不得。但現在我只能深表遺憾,因為你必須和我兒子離婚。”
這番話沒有在舜茵那裡起到石破天驚的效果,她的態度反而平和下來,手指鬆開了拉鎖,移到膝頭,目光沉靜的看著時昕鴒。
時昕鴒提起壺蓋,從壺口輕輕颳去茶沫,然後蓋定。
“既然這是我的決定,那原因是什麼也沒必要多說。總之你不是我要找的兒媳婦,孩子你可以帶走,也可以留下,我不會和你搶,孩子的撫養費也不用擔心。聽說你把子辰給你的錢全還給他了,那事情就更加簡單,他還有幾處以你名字購置的房產,你不用歸還,我想,下半輩子你完全不必工作就已經衣食無憂了。”
舜茵終於開口了:“說到現在,沒有任何一件事和離婚本身有關。況且你沒有權力干涉我和子辰的婚姻,我們也不可能分開!”
“是嗎?”時昕鴒說,“看起來你沒有我想象中那麼聰明,你認為憑你能和我對抗?還是認為憑你能牽制住我兒子,就可以和我對抗?舜茵,你現在完全不能考慮子辰的因素,只能考慮你自己,而你自己勢單力薄,一無所有。至於子辰,你別想輕易見到他了。”
時昕鴒的語氣溫和,但那些字句卻像皮鞭般凌厲。在這個男人面前,很難維持足夠的自信,所能憑籍的唯有勇氣。舜茵知道自己很渺小,但她還是要表明自己的觀點:“我不會和他離婚。就算我會死,也不。”
“我當然要你活著解決問題嘍,如果我想把你變成一具屍體的話,就不用和你說這麼多了。”時昕鴒同時兩手洗兩個杯,動作迅速,聲調鏗鏘,姿態美妙,他饒有興致的微笑著說:“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你這麼倒黴是因為你第一步就走錯了——趙振濤前幾天剛和我簽訂了一個投資專案,我在專案中承擔的風險比他小,但收益比他高,這種合作是我最喜歡的。除了常規的合同條款之外,他只有一個附加條件,就是把你恢復到單身狀態。當然啦,接下來他會做什麼就看他高興了。我說得夠明白了吧?如果你不走,我就違反了合同條款,而我承諾給趙振濤的違約條件是:他可以沒有底線的對付子辰。”時昕鴒呷了口茶,“你不嚐嚐嗎?地道的安溪鐵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