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使大印,也會被地方豪強架空起來,成為有名無實的傀儡。
“那哥倆原本就是山賊,當然捨不得把本錢拿出來!”柴榮笑了笑,嘆息著搖頭,“不光是他們哥倆。李守貞退守河中,白文珂、郭從義和常節度率眾十萬圍城,從年初打到現在,連城頭都沒攻上去一回!要說後面三位,用兵能力可是比李強了十倍。但強攻就肯定會折損精銳,所以大夥乾脆就在城外看著,誰也不肯先折了老本兒!”
這話,寧子明就接不上茬了。一則,常思對他有活命之恩,他不願在背後數落常思的不是。二來,在他眼裡,李守貞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大漢皇帝劉承佑更不是好鳥,他們兩家打起來,面對面直接拼個玉石俱焚才對,最好別拖累其他人。
“打一個無勇無謀的李守貞尚且如此,將來誓師北伐,在這裡對上了契丹人,恐怕眾將更是各懷心思!”柴榮心情有些鬱悶,只管繼續低聲點評。“大晉當年為什麼被契丹滅國?杜重威臨陣倒戈是一方面,各節度使都忙著儲存實力,誰都不肯帶頭拼命,則是另外一方面。若符彥卿、高行周這些人奮勇爭先,杜重威哪有機會跟契丹人去勾結?”
他眼下雖然沒有官職在身,可所看所想,卻是早日重整漢家舊日河山。故而對當下中原諸侯割據,各顧自家一畝三分地,卻無視遼國鐵騎壓境的現狀,極為痛恨。然而痛恨歸痛恨,大多數時候,他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充其量只能對著河水,跟知交好友一道發幾聲牢騷而已。
“唉——!”寧子明的手從掛在馬鞍後的鋼鞭柄處挪開,對著河水長長地嘆氣。河畔上的哭聲已經停了,捱打的商販們生死不明,打人的契丹小吏志得意滿。排隊等待過河的其他商販們,則一個個低著頭,將手縮在袖子裡,繼續緩緩向前挪動,就像一大群等待宰殺的羔羊。
“如果將來有一天,咱們能親手訓練出一支悍不畏死的精兵。其中個個都不輸於節度使的衙內親信!”柴榮也吐著河水吐了口氣,仰著頭說道。聲音很低,卻認真且堅定。“昔日項羽與章邯對陣,諸侯也曾做壁上觀。可項羽帶著麾下的楚國子弟,照樣能大破二十萬秦軍。如今既然這個項羽沒人願意做,咱們兄弟就自己來!”
注1:古代高粱河水量很充沛,現在只剩下了一條不到十米寬的幹水溝。具體位置在北京在高梁橋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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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逝水 (七)
第五章 逝水 (七)
他生得並不算魁梧,與寧子明相比,個子差不多高矮,肩膀窄了兩寸。但此時此刻,面對著滔滔拒馬河,竟令人生出一種需要仰望的之感。彷彿兩岸的陽光一瞬間全照在了他一個人身上,而周圍的樹木、山川、河水以及正在排隊過橋的人群,全都成了靜止的佈景。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某定然與大哥並肩而行!”心中陡然生出一股豪氣,寧子明衝口允諾。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不會是個孬種!”柴榮拉住他的手臂,另外一隻手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拍打了幾下,大笑著說道,“父輩們如何,是父輩們的事情。咱們自己是自己!我等既然生為男兒,就莫辜負了這副大好身軀!”
“正如哥哥所言!”寧子明心中依然有鬱結未解,但年青的面孔上,卻已經灑上了幾分陽光。
兄弟二人正躊躇滿志間,耳畔卻忽然傳來一陣低低的馬蹄聲響。猛回頭,只見韓晶與趙匡胤兩個,做賊般躲躲閃閃地湊了過來。隔著四五步遠,悄悄打了個手勢,用極低的聲音喊道:“大哥,子明,跟我們走。去下游,二十里之外有個渡口!”
“怎麼了?”柴榮大吃一驚,一邊認鐙上馬,一邊壓低了嗓子追問。
“路上說,不要找郭恕他們幾個了。人越多,目標越大!”韓晶又用力擺了下手,抖動韁繩,率先離去。
寧子明等人心知不妙,趕緊策馬跟上。一口氣沿著河灘跑出了七八里,看看周圍已經沒了人煙,韓晶才又放緩了馬速,回過頭,慘白著臉解釋:“遼國把你們三個的相貌畫了圖,正由守橋的兵士拿在手裡挨個核對。浮橋肯定過不得了,咱們試試能不能從渡口走。我來想辦法送你們上船!”
“渡口?哪裡有渡口?有沒有守衛?人數大概是多少?”寧子明聽得心裡一緊,右手本能地就去摸馬鞍子下的鋼鞭。
“你自己沿著大路回幽都,別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