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士儀相識;對於杜士儀的性情自不免多幾分認識:“如果君禮不介意;我回長安打探打探?”
要是你去打探;萬一鬧出一怒殺人的事;那就麻煩大了
杜士儀不等最後一個孟浩然開口;當機立斷地說道:“王將軍的事情;絕不是那麼簡單;你們不用急;我會立時三刻派文申回京辦理此事。他乃是京兆萬年人;儘管當初其父的事情;他們母子曾經一度和宇文族中鬧僵;但如今宇文融追贈台州刺史;他的人脈自然比你們更廣。”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七百五十章 千里奔救
儘管宇文審才剛相從杜士儀求學數月;便被要求回長安一趟;但行前一日;杜士儀把事情原委明明白白告知;他只是略一思索便爽快答應了。
杜士儀到鄯州之後的一舉一動;他作為弟子都看得清清楚楚;但凡有什麼不明白的;杜士儀也會詳加解說;連月下來;他在詩賦文章上的進益儘管還不明顯;但為人處事的各種門道卻是突飛猛進。尤其杜士儀藉助張興;向鄯州文武闡釋自己的用人之道;又藉助郭英又以及那些鬧事的郭家子弟;一舉奠定了在鄯州軍民心目中的良好形象;這更是讓他歎為觀止。
所以;杜士儀囑咐的每一句話;他都仔仔細細記在了心裡;包括自己回長安的理由——那就是商量張興和自己的妹妹宇文沫的婚期。杜士儀如今既然知隴右節度事;張興又為掌書記;那麼很顯然一兩年之內未必會回長安;既然如此;妹妹的婚事倘若再拖下去;那宇文沫就真的得年紀一大把了。只不過;當他帶著幾個隨從;僅僅只花了八日就回到長安城外的家中老宅時;卻是把母親韋氏給嚇了一跳。
“難道是鄯州出了什麼事?”
“阿孃;沒有;你不要擔心。”宇文審一想到當初父親出事的時候;母親擔驚受怕傷心垂淚的情景;就決定略去這次回長安的最大目的;只把其中之一拿出來;“是杜師說;他此任鄯州都督知隴右節度事;恐怕一年半載是不會回長安的。而如今小妹已經除孝;年紀也已經上了二十;張奇駿更是已經三十出頭;倘若婚事再耽擱下去;兩頭都不美。所以;他請我回來和阿孃商量;是不是儘快備嫁?阿孃若是不放心;可以和二弟一塊送小妹出嫁。”
聽說是為了婚事;韋氏方才鬆了一口大氣。她見身邊的女兒登時面色緋紅;可還強撐著在一旁聽;她想了想就笑道:“杜大帥真是周到;既然他這麼說;那就這麼辦。至於我;鄯州實在太遠;你去就行了;你弟弟不在我不放心。再者;因為奇駿人在鄯州;非得等他回長安咱們才嫁女;就一直就這麼讓沫兒耽誤下去確實也不好。須知此次相從杜大帥前往鄯州的人中;既有眾多名士;也有顏十七郎鮮于仲通這樣的前進士;而他卻拔擢了奇駿為掌書記;杜大帥對於奇駿還真是器重非常。”
“張奇駿之前曾經奉命代杜師赴各處邀約;刻意自吹自擂示人;結果那次在大比之日三兩下便擊敗挑戰之人;如今在鄯州可謂是名聲赫赫;皆道其文武全才。雖則家世寒微;可小妹嫁給這等才俊;絕不會辱沒了她。”宇文審一面說一面笑看了一眼妹妹;見宇文沫終於禁不住這打趣;嗔怒地衝他一瞪便一跺腳去了;他陪著母親又說了一會兒話;隨即便以給宣陽坊杜宅中的王容送信告退了出來。
他趕到宣陽坊杜宅時;已經是申時之後的事情了。儘管宇文審並非常來常往;可因為他是杜士儀這些年第二個正式收入門的弟子;因此裡裡外外還是都認識他。見他這麼一個相從杜士儀前往鄯州的人突然千里迢迢趕回來了;門上全都吃驚不小;一面往裡頭通報;一面又有人出言試探。宇文審自是笑容可掬地解說是為了妹妹的婚事而來;這才讓嚇了一跳的眾人為之釋然。
等到他在寢堂見了王容;呈上杜士儀那封家書之後;便只見這位年輕的師母並沒有立時拆看;而是笑著請他坐下。
王容低聲對身邊的秋娘囑咐了兩句;秋娘立刻帶著幾個侍婢退出;一時只剩下了彼此兩人。宇文審終究有些不自然;定了定神方才開口說道:“師孃;其實”
“杜郎從前也不會在家書中說什麼要緊事;更何況讓你親自回來。婚事雖為緣由;但應該只為其一;至於另一樁;應是河西討擊副使王忠嗣之事;沒錯吧?”
“師孃果然慧眼如炬。”
見宇文審驚歎不已;王容便笑道:“我本來就已經在收拾行裝;打算等暑熱退去之後就啟程;結果王忠嗣的事情就鬧得沸沸揚揚。杜郎曾經與其在雲州並肩抗敵;據說這次在鄯州又承不少人情;總不會作壁上觀。果然;王忠嗣到長安才沒幾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