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的一個少年郎,結果出城之後,也不知道在哪兒休息的時候,就被迷倒了,所攜財物被劫走眾多。說是巨盜,可查來查去連個蹤影都沒有,那少年郎也隨著財物無影無蹤,決計是裡應外合。陝州郭使君震怒之下命本縣明府詳查,可人肯定立時跑了,怎麼查得著?眼下城裡這些商旅預備人多一起上路,免得重蹈覆轍,要我說,那少年巨盜神出鬼沒的,未必抓得著。”
崔小胖子倒不在乎什麼巨盜,可他聽到鬥寶二字,一時心中極其心動。他跟著崔韙之在外官任上多年,對長安幾乎沒什麼印象了,而在洛陽也鮮少有溜出去玩的機會。此時此刻,他不禁眼神連閃,最後突然問道:“這麼說,那些把旅舍都包下的其他商旅,他們眼下都帶著寶貝?”
“就是如此!”那旅舍的店主,一個乾瘦的中年人戴瀚連連點頭,又添油加醋地說道,“聽說有手指頭這麼大的夜明珠;有西域的火鼠皮襖子,據說最是禦寒極品;有玳瑁做的一整套髮梳,每把雕工都是巧奪天工……”
儘管出自名門,但崔二十五郎對好東西總有一種天生的熱愛,此刻他忍不住使勁吞了一口唾沫,突然直截了當地說道,“若是我現在想看看這些寶物呢?”
“這個……”戴瀚彷彿有些為難,搓著雙手就說道,“我這旅舍新開不久,沒多少人來,並沒有什麼豪商大賈投宿。若是要去別家,只恐那些商賈敝帚自珍,再加上擔心人惦記……”
說到這裡,見這位崔二十五郎立時露出了不悅之sè,他連忙賠笑道:“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此前崔郎君去各處投宿的時候,雖說想要出錢讓人騰房子,可應該不曾報出家名吧?若是知道崔郎君乃是趙國公和崔相公的侄兒,必然會趨之若鶩。畢竟,他們千里迢迢上西京去,可不也是為了博得貴人一眼?”
“你這話還說得差不多!”崔小胖子立時一躍蹦了起來,不由分說地一揮手,“那現在就出發,你既是桃林縣人,你帶路,到時候就說是我要賞鑑賞鑑他們的寶貝!”
當崔小胖子興沖沖帶著從者和保鏢,隨那戴瀚出門之際,原本悄悄掩在外頭觀望的那個崔氏家丁頓時為難了起來。不說這會兒已經夜禁,原本行動就很受限,而且回去報信的人尚未迴轉,他要是跟上去,回來的人怎麼辦?就在他眼看人已經走出了老遠,把心一橫預備先悄悄跟上去,沿途做好記號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響動。扭頭見同伴跟來,他立時如釋重負,也來不及解釋什麼,一把拽著人追了上去。
眼看前頭幾人不知怎的說服了坊中巡夜的武侯,後頭的崔氏二家丁就有些苦惱了。兩人總不能說自己正在追蹤前頭少主人,不得不小心翼翼躲了又躲。當戴瀚帶著崔二十五郎等人敲開了一家旅舍大門,費了些功夫便進去的時候,兩人不禁再次面面相覷。
“劉墨,這可怎麼辦?”
“這樣,等再過一會兒,你謊稱是十七娘子派你來找二十五郎的,進去先探一探究竟怎麼回事。以二十五郎的xing子,雖說不多時必然會轟了你出來,可總能探聽些什麼。”
“好!”
兩人計議停當,等估摸時候差不多了,其中一人便上得前去砰砰砰敲門,不消一會兒,裡頭果然來了應門的人。雖則盤根究底,但在他拿出了崔氏記認符信之後,很快就進去了。可不過一小會兒,裡頭便傳來了一陣喧然大譁,繼而進去的那人就狼狽地被趕了出來。和同伴劉墨會合之後,他東張西望一陣子沒入屋舍yin影處,隨即壓低了聲音。
“二十五郎竟是跟著那旅舍店主,到這兒來賞鑑屆時參加長安東西市鬥寶的那些寶貝,因為兩位郎主的關係,他又有清河崔氏子弟的隨身玉佩,除卻少數人婉拒,不少人都在巴結他,我只瞧見中間有一塊通體無暇的于闐美玉琢成的鎮紙。”
“我看今夜二十五郎多半會在這兒逗留很久,回不回原本那旅舍還不好說。這樣,你先回去稟報了,我在這守著!”
當杜士儀從回來稟報的家丁口中得知,崔小胖子竟是去見那些即將參加長安東西兩市鬥寶的商賈,討要人家的珍寶一觀,他頓時若有所思皺起了眉頭。
先頭那差役已經繪聲繪sè講過了前時商旅被
劫的經過,而且讓他最詫異的是,那一行商人報官的時候,曾經哭天搶地向官府陳情,道是藏得最好的幾樣寶物都給搶走了。包括有裝啞巴的人含在口中的明珠,有婦人戴在頭上看似灰濛濛的珠釵,有髒乎乎包頭用的帕子,實則卻是西域一種極其奇特的輕薄織物。然而,那一行商旅為了路上買東西方便所帶的一個上了鎖的錢箱中,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