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清楚的感到彌子瑕就是對那人於其他人態度不同。
“聵,有人說,他日他必成大器。我們不應該招惹他的。”彌子瑕被逼無奈的道。
蒯聵轉眼望他,冷然:“那你覺得我呢?他日我是否會成大器?”
“我不知道。”彌子瑕有些不耐煩。
“一個不知哪裡的人說他會成大器,你相信,府中這麼多人仰仗我的鼻息,你難道不知道討好我一下?”蒯聵譏諷。
彌子瑕不欲與他多說。蒯聵當下拂袖而去。他與彌子瑕現在說話越來越少,而且大多都是話不投機。
三丈開外的人走了出來,有人說?這個人是趙子卿吧,因為只有他才曾說過自己會成大器,所有的人無不認為他是一個靠著爹的米蟲、廢物。
“我以為你們關係會很好。”他道,然後蹲下和彌子瑕平視。
彌子瑕轉頭望趙無恤,尷尬一笑:“讓世子見笑了。”
趙無恤搖了搖頭。半響他道:“其實,我無所謂,反正我被人歧視慣了,何必為了我和他吵,他現在是在趙府權可遮天,以後可能還會有更高的地位,你現在惹他不快,只怕將來他會記在心裡。”
他擔心蒯聵一旦得到他想要的,坐擁權力至高位時,就會對彌子瑕始亂終棄,對他不好,他終究是不忍他將來受苦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慨
彌子瑕完全與趙無恤在意的點不同,他疑惑的問道:“更高的地位?”蒯聵在府中的地位已經夠高,難道他還想取趙鞅而代之?可是這般狼子野心趙鞅怎會允許蒯聵留在府中?
“他沒有告訴你嗎?”趙無恤彷彿也很驚訝,片刻釋然的解釋,“因為齊衛一直和晉國對著幹,爹想要讓蒯聵取衛王而代之,晉衛重修於好。”
彌子瑕一驚,此時蒯聵真的從未告之,他每天都行色匆匆,少有的幾句話都是爭吵。
“溫茂,你是不是要和他一起去衛國?”趙無恤心頭一痛,問道。
衛國……
只要想到這兩個字,都是無盡的恐懼,他有生以來再也不願踏入衛國宮廷半步,彌子瑕本能的搖頭。
趙無恤嘆然:“那你要和他好好說說了,我聽他在趙鞅面前說的意思是要和你一起去衛國。”
彌子瑕猛然身軀一顫,臉色蒼白,半天他才回身過來,抑住心裡想要作嘔的衝動,點了點頭。
“溫茂,我就你一個朋友,你走了,我以後都不知找誰喝酒。”趙無恤甚是感慨,雖然後來兩人關係僵持再沒有一同喝過酒,但是總歸知道有那麼一個人呆在那裡,你一轉頭,還是可以喝酒的,現在這種可能性就要破滅了。
“……”彌子瑕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溫茂,爹可能真的老了,最近行事越來越匆忙了,他讓我們去常山尋寶,說把趙家一個祖傳的寶貝藏在那裡,可是那裡光禿禿的,哪有什麼寶物?”
“……”
“溫茂,爹最近總是出血奇怪的考題給我們。”
“……”
“溫茂,你說爹為什麼那麼看重西北那塊地,一定要拿過來?”
……
彷彿是知道彌子瑕將要走了,趙無恤一下子開啟了話匣子,嘰裡咕嚕的說個不停,有的沒的,他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全都發洩說來。
“無恤。”終於,在長久的趙無恤嘮叨中,彌子瑕回應了一聲,他這些嘮叨,其實彌子瑕都有認真聽。
“嗯?”趙無恤沒有想到他會回答,茫然的問道。
“趙鞅是個深謀遠慮的人,當日晉陽被中行氏、範氏所圍,他不懈餘力追擊,後來又想要開拓西北,恐怕是為了趙氏謀第二避難所,所謂狡兔三窟便是如此。
他讓你去常山尋寶,常山遠眺即使鮮虞人統治區,只怕尋的不是尋常的寶,是要那鮮虞人的地盤。”彌子瑕清淡的聲音如水,彷彿說的就是平常到至極的事。
他還加了一句:“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
趙無恤卻立刻如醍醐灌頂,一下子全部清醒,所有的迷茫如一連串的密碼終於對上,重新編成。
“溫茂,你真是你的幸運星。”趙無恤激動的握住他的手。
彌子瑕淡笑。
“溫茂,你這麼聰明,為什麼不涉足政治?甘願做一個卿大夫的幕僚?”趙無恤為他的才華感到惋惜。
彌子瑕清淡笑道:“我對政事不感興趣。”
“好可惜。”趙無恤感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