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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他淡笑,低聲開了口:“都不見了……究竟是什麼,把你身上的快樂和恣意都帶走了?五年前我在金城宮牆外的菘山上遙遙地看到一個明彩紫衣的少女在楓林裡翩翩起舞,她的笑宣告亮清脆,她的笑容嬌嫵純淨,她的舞姿,無拘無束,無謂無求,旋轉在陽光下時,身旁流轉的光華能讓驕陽之芒也情願為她失了顏色。”

我靜靜地聽他說,笑容依舊,心口卻一下子痛得讓我忘記了呼吸。

以前的以前嗎?那時的我什麼都有,那時我的笑,自然能夠快樂和恣意。

之後的之後,及笄那日,有些珍貴的東西突然間不見了。留在我身邊的,唯有那依然讓我感覺溫暖的親情。

可是到了現在,我怕連那最溫暖的親情都要失去了。什麼時候它慢慢轉變成了那些看上去可以讓自己覺得幸福快樂的東西,它是那麼地迷惑人心,又是那麼地擾亂人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無論我怎麼伸手,都永遠不會拿到。因為,我心裡面最想要的,是那個人一切都好。

至於將來……

我嘆了口氣,微微揚了眉,心口越痛,我越是昂著頭笑得嫣然。

晉穆望著我半天,忽地勾眸一笑,揚手一揮將玉笛扔到了我身後的湖中。

我不再笑,而是驚訝而又震驚地看著他,一時心疼死了,咕噥道:“你不要可以送我嘛!莫非瘋了不成,你知不知道這玉笛有多……”話音一頓,我突然住口不說了,想起贖玉佩的錢是二哥給的後,這才覺得貌似心疼的本不該是我。

晉穆笑:“你既然有真的宋玉笛又何必稀罕它?我要給你的,定是世上絕無僅有的。”

我想起龍鳳玉佩的事,不禁咬了咬唇,悻悻道:“你是說那個該死的、見鬼的、可以窺見人心的玩意兒?”

晉穆搖頭,眸間露出一絲不屑:“玉佩再有靈性也是死的。宋玉笛再珍貴也是死的。而且它們可以傳千千萬萬年,被許許多多的人擁有,一點意思也沒有。我將來會給你的,定是活生生的,且只能存在於今生今世的。”

這話怎麼聽怎麼都覺得詭異,我忍不住笑出了聲,問他:“難道你要送我什麼動物不成?我喜歡狐狸,不咬人的狐狸。”

晉穆皺眉,語氣倏地有些冰涼,緊繃的臉色更帶著一分莫名其妙的較真:“什麼都可以送你,就是不送狐狸給你!”

我微微一笑,點頭:“好吧,那你要送什麼?”

“等你嫁給我再說。”他眨眨眼,故意賣關子。說完話後,還特地側過了身,留給我一個修長而又不能看出任何明堂的背影。

我也習慣了他的神神叨叨,於是不再問,只道:“那就以後再說。不過,我現在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

他不耐煩地插嘴打斷:“直接說就是了。”

於是我也不廢話,直接挑明我要找他的意圖:“我想知道夏國已廢君王,也就是意的大哥公子珩的所有情況。”

晉穆轉過身看我,懷疑:“打聽這個作甚麼?”

我挑眉,學著他裝神弄鬼,故意板著臉做出高深莫測的模樣,正色道:“拿它去和一個人做談判的條件。”

晉穆望著我,唇角一彎,面露淺笑時,目光朗朗似星辰。

“我明白了。”他笑得了悟。

楚丘之行

兩天的時間看似短暫,但要辦好一些早在計劃中的事,還是綽綽有餘的。比如,從晉穆那得到關於夏廢王——公子珩的所有資料;再比如,能夠讓我想好足夠充分的理由央求王叔也帶我一同去楚丘。

兩天裡,無顏和明姬出雙入對,晨曦時賞日,垂暮去觀霞,花前飲美酒,靜夜思人圓……想來如今這公子風流、美人多情的畫面已成為每日行走行宮的人都會看到的風景。風景之美,一顧驚豔,再顧動人,三顧……

三顧如何我不知,因為我只看到一次、並遠遠瞧了兩眼後便從此不願再出寢殿的門。只是那小丫頭藥兒倒是好管閒事得緊,每日每時,有空沒空,都得跑到我身邊嘰嘰喳喳地稟告一番:無顏公子今日又帶明姬公主去哪裡哪裡了,誰誰看見了,他們做了什麼什麼了……故事之冗長,敘述之紛亂,聽得我連最後一絲脾氣也沒了,只知道整日抱著晉穆讓人快馬送來的竹簡發呆。

這並不短暫的兩日啊,有時竟讓我覺出了度日如年的煎熬。

不過不管怎樣,我儘量抿著唇讓自己開心地想:時間流逝得再緩,慢慢地也總會過去的,歲月悠長,總有一日會讓我厭煩麻木了這苦不苦、酸不酸的滋味,然後就……風清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