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程度遠遠超過在座的所有人。甚至超過下頭的畫眉也說不定,畢竟她當初可是在一個資訊時代。
不過這話追究起來就沒法子往下聊天了,好在接下來上場的美人把大家的注意力都拉走了,這才不至於讓寶茹無話可說。上場的這一位紅姐兒在座的各位都是認得的,這是一位湖州名妓,名叫小翠雲。
這小翠雲最善的是一把月琴,彈來真是如訴如泣。在整個湖州除了茉莉街的玉瓶兒能與她爭鋒,其餘的都是黯然失色。
這小翠雲在座的都是熟悉的,她的才藝各位也不只見識過一回,所以大家並不如何關注,反而閒聊起種種八卦。寶茹小聲問道:“是說小翠雲快要從良了,可是真的?彷彿聽說是蘇大人一力主張要納她進門的。”
素香淡淡看了她一眼:“看來這事兒真是傳遍湖州了,連你這個從不知這些風月事兒的也曉得了一個大概。確實是這般,聽說蘇大人迷戀這姐兒可不得了,一月倒有二十九日宿在小翠雲的存雲樓。家裡的妻妾都快翻了天了,但是依舊拿這小翠雲沒得法子,誰讓人家是心肝兒呢!”
玉樓也是滿臉八卦道:“這事兒真能成?在外頭就是這樣了,到家裡那該怎樣?只怕蘇太太不能輕易放她進門吧?”
喬三奶奶笑得微妙,道:“這可真說不準,蘇太太孃家在金陵,沒法子說話。但是蘇大人到底是個官兒,咱們平頭百姓娶妻納妾還不用太講究。但是人家身上還要講究一個朝廷體統不是,若是蘇太太不說話,也就混過去了,真要鬧的話,可不就是一個‘內帷不修’?這可就是影響仕途了!”
寶茹在一旁補充道:“其實也用不著拿這個做要挾,蘇太太若真不想小翠雲進門,直截了當地與蘇大人說清楚就是了。拼著蘇大人不高興,擺明車馬,她是絕不會讓小翠雲進門的,難道蘇大人能來硬的?畢竟納妾還是要正妻點頭才算的,難道蘇大人能為了小翠雲休妻?那可真是自絕於仕途了。不過要我說,蘇太太也不該攔著,就是進門又如何?”
素香也道:“是呢,攔著做什麼,天底下男子薄情了,難道是讓一個小妾不能進門改變的了的?就是沒了小翠雲,也會有別的姐兒。況且小翠雲在外頭,蘇太太可不能管教。但是進了門,再如和,可就是蘇太太說了算。可別說什麼蘇大人會護著,這正妻只要不太蠢,要整治一個小妾那就有的是手段讓她有苦說不出。”
這就是實情,天底下沒有那麼多寵妾滅妻的事情。特別是在體面人家,宗族、前途、禮教等等,一樣樣地壓著你,寵妾滅妻,真有這樣的事兒,也只有一些爆發新榮之家了。
至於高聲跋扈的妾?是有的,雖然不多。但是這種高聲也不過是一種虛張聲勢罷了。仗著夫主的寵愛,或者生了兒子之類的事情。但是這些又怎樣,體面人家是不會把小妾扶正成為妻子的,而且寵愛,誰知什麼時候消失。
兒子,或者牢靠一些,但其實也有限。當家的太太有嫡子的不用說了,那真就只有靠邊站的。要是家裡只有這個庶子,也不要得意,論理太太才是‘母親’,至於這位妾,只是姨娘罷了。就是將來掙了誥命,也是給‘母親’的。甚至更殘酷一些,禮儀和朝廷都強調的‘孝順’,其實也是對母親的。
這個庶子就是真的對生母更有感情,但是若對著‘母親’不敬的話,那麼上告衙門‘不孝’,那也是一告一個準的,朝廷只維護正妻的地位。或許有不同的個例,但是大環境裡,只有正妻才是家裡有底氣的,她和男主人一起是主人,妾?妾通買賣。
幾個人說了一回,直到小翠雲的月琴彈奏完了,才總結道:“看待會兒的投金花吧,蘇大人自然是給小翠雲,也肯定是這樣囑咐蘇太太的。若是蘇太太如了他的意,真給了小翠雲金花,那就是小翠雲進蘇家,若是沒有,那可就還有的饑荒要打!”
這些事情也不關幾個人的切身,當作談資而已。等到後頭的揚州名妓崔明月上來演扇子舞的時候就止住了話頭。這崔明月出道時間並不長,今年只有十六歲。是揚州瘦馬出身,歌舞都是一絕,不過今日選了舞蹈。
喬三奶奶看的嘖嘖稱奇:“怪好看的,只是這一回擅長跳舞的姐兒是不是太多了?我還記得上一回咱們湖州辦選花仙的時候,雖然是跳舞的董清兒跳舞拔得頭籌,但是真個跳舞的姐兒並不多。這一回數一數,竟然有六七位是跳舞的。”
素香撇撇嘴道:“還不是揚州鹽商老爺府上興出來的,這幾年最愛會跳舞的姐兒,說是身姿婀娜,最是好看。膝頭把玩,可憐可愛。上有所好,下必從焉,底下養瘦馬的人家可不是就都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