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寶茹更衣的時候才有菡萏替她解答了:“姐兒沒認出來也是尋常,不過我是認得她的,當初我和她都在白嫂家,姐兒那時候挑丫鬟,也是有她的。”
菡萏印象確實深刻,雖然那時候她年紀不大,但是在白嫂家的每一日她都記得清清楚楚,畢竟那是很難忘記的記憶了。那時候菡萏和其他同齡的女孩子在一個屋子裡同吃同睡,其中就有小蔡三姐,對於小蔡三姐的倔強脾氣她是很記得的,所以才能這麼多年了,依舊一眼認出來。
“我還記得她額角上有個一個消不掉的小疤,是在白嫂家爬樹拿毽子給颳著了才有的。剛剛雖不顯眼,但是的確看到了。”
菡萏言之鑿鑿,寶茹這才想起來。不過她能覺得眼熟,絕不是因為選丫鬟的時候看了一回,她的記性可沒那麼好。她是想起了當初在鄉下避暑的時候見過的‘浸豬籠’,當初蔡家賣出的兩個女兒,小的那一個就是這個小蔡三姐了,這才是後來買丫鬟的時候自己多看了她一眼的原因。
寶茹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說這湖州太小了,竟然這樣兜兜轉轉地就遇到了一個曾經算是有淵源的人了。不過寶茹更多的是唏噓吧,當初見證了這個女孩子的母親的命運,這一回又見到這個女孩子的如今。
不過寶茹依舊不能解,雖說自己見了這小蔡三姐兩回,印象深刻。但是她記得這小蔡三姐應該只是在那一次白嫂家見過她一回,怎麼會還記得她,以至於給她斟酒還要手抖。
第139章 婦人之間
雖說寶茹心裡為了小蔡三姐的事兒有些疑惑; 但是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這小蔡三姐在她眼裡是比路人強些; 但是也有限。這樣的人物實在太多了; 若是每一個她都要琢磨; 那可真是心要累死了; 自然都是放在一邊不管不想的。
更衣完畢回了席間,這時候各位姐兒都已經來拜訪完畢了,外頭的選梅仙娘娘正要開始呢!寶茹想起上一回看過的那些精妙絕倫的歌舞; 心裡倒是多少許多期待。
一個個美人依舊是粉墨登場,不過和十多年前的那一回是絕不同的了。這也是自然的; 哪一個美人能連著參加十幾回選花仙?只怕都要三十多歲了吧,在這個行當裡絕對是人老珠黃了。所謂‘門前冷落鞍馬稀’; 哪裡還能來這花仙會。
不過江山代有人才出,這一回沒有吹簫管的小桃紅、彈金戈鐵馬之聲的金喜兒、不愛紅妝愛武妝唱秦腔的小春,以及色藝雙絕薛靜、慶雲班葵官、金陵小八豔之首董清兒。但是新一代的益州女校書孫微雲、蘇戲頭牌慶雲班新臺柱子花官、以及新的金陵小八豔等人都足夠出挑; 到此來排定花榜名次。
寶茹從看臺上望去; 一個個出場的女子; 年紀可真是小啊; 當年還能有二十三四的香雲兒; 但是這一回最多也就是二十一二了。出名要趁早,特別是對於這些女孩子來說,沒有遲疑的餘地; 她們的競爭不過是看客的娛樂,但是卻是她們的戰場。
若是多的頭名要減壽十年; 寶茹覺得這些女孩子沒有一個會猶豫的。哪怕是二十年三十年說不得也不會猶豫多久。畢竟人生苦短,對於她們來說,風光不再的日子才是真的折磨。這些女孩子大多都是有著‘及時行樂’的人生觀的。
這時候選花仙的表演已經進入了後半段,正是正戲要來的時候,表演越發精彩起來。顧影樓裡的女眷議論紛紛,品頭論足,這倒是和當初寶茹在船上與麗華沒什麼兩樣的。
玉樓就看著下頭演劍舞的蘇州名妓畫眉,道:“好!好個劍舞!這倒是十分罕見的了!如今吹簫彈琴的還有幾個能有些金戈鐵馬之聲,但是這跳舞的,幾乎全是靡靡之音。難得有一個這般英姿颯爽的!我要是有金花,一定投給這個畫眉。”
寶茹微笑道:“確實新奇,‘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盛唐時候公孫大娘便是最善這劍舞的,幸而有杜工部給她留下這一首絕唱,不然後人真是難以想象風姿。不過也就是新奇了,畢竟也就是一個空架子,舞蹈上算不得好,真要論劍術,那就更是笑話了,不過糊弄糊弄外行罷了。”
素姐嗤笑道:“呵,好大口氣!難不成寶茹你就見過多少了不得的舞蹈?和咱們一樣都是外行,就敢說這樣的大話。”
或許別的舞蹈寶茹真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頂多就是一個有點領悟力的觀賞者。但是劍舞不同,大概是在電視劇裡出鏡較多的關係,寶茹正經查過資料,還看過許多影片,所以對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