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面。雖說那三家不如往昔了,可仍有一脈的勢力,若爭持起來,便真是後院起火了今兒個早晨柯琿還巴巴的跑過來找我,說他爹命他來的,央求我好生勸慰爹爹,務必保下柯家的名聲,話裡話外那個意思,竟是不顧那淫婦的死活了。”
梅海泉瞪了梅書達一眼道:“柯琿?你怎的跟他這般熟絡了?早跟你說過莫要跟那浪蕩子在一處廝混,你跟他能學出什麼好來?”梅書達面上唯唯諾諾,心中卻不以為然。梅海泉搖了搖頭,看了婉玉一眼,將茗碗端起來喝了一口茶道:“人如今在大牢裡關著,已由提刑按察司收監,事情尚在我手裡頭壓著,才一夜,還未鬧大。蓮英,你想如何?”
婉玉咬著牙道:“若依我的意思,這兩個畜生即便是斬立決都不為過!但小弟說得極有道理,需想個法子保全幾家的體面況且珍哥兒還小,他是楊家的嫡長孫,眼下雖放在咱們家養著,但遲早是要回家去的。若是他爹有了閃失,讓他年幼就失了庇護,抑或是他爹爹有了壞名聲,要孩子日後如何做人呢。況且爹爹在朝中雖為清流一派,但少不了要有自己一方人脈和勢力,此番拿捏了這幾家的短處,又賣了人情,這三家的人必將感恩戴德,為爹爹做事也更加盡心竭力了。”
梅海泉聽了緩緩點頭,心中暗道:“是了,她確是我女兒蓮英,她適才所講的正是我心裡頭盤算過的。蓮英自小便喜愛讀書,總到我書房裡尋書去,我也不拘著她,有來往官員在我房中議事,她便躲在屏風後頭聽著,天長日久,心思便跟旁的女孩兒不同了。”
婉玉想了一回,道:“不如就說是誤會一場,是柯穎思身邊的丫頭跟孫志浩有了不才之事,被眾人捉了奸,那丫鬟惱了,平素又對柯穎思有怨,於是反誣陷楊昊之與柯穎思有姦情,又說他二人要圖謀殺害我,爹爹動了怒才將他二人抓了,如今一審才知其中的原由,真相大白,人也讓咱們悄悄放回去了。”
梅書達恨道:“這豈不是太便宜那對狗男女了!”
吳夫人亦點頭道:“若說為了珍哥兒放了姑爺,這還倒情有可原。只是那賤婦太過可惡,她傷害你性命,怎能就輕易饒過去了?”
婉玉抿嘴一笑道:“該怎麼做,爹爹心裡有拿捏,怎能不還我一個公道呢?柯穎思即便將她放了,她又還有什麼顏面活著?”又道:“當然在場的下人也需一律封口,萬不可將此事張揚出去。”
海泉微微含笑,又看了梅書達一眼,心中一嘆:“我這兩子一女,大兒子性情耿直厚淳,日後最高可做到御史;小兒子雖心性跳脫,機智善變,比他大哥有格局,但行事不夠沉穩,仍稚嫩了些,需狠狠磨練摔打方能成大器。唯有我這個女兒,做事先謀而後動,識大體,色色想得周到,有時候都比他兩個兄弟強些,只可惜是個女孩兒,又殘了腿如今可喜她又再世為人,我必要好好待她,不能讓她再受半分委屈了。”
梅海泉想一回,嘆一回,抬頭道:“楊昊之這畜生豈是輕描淡寫的就放出去的,需狠狠治他一頓,好好長長他的記性!”又對婉玉道:“你先在家裡安心住著,我想個法子將你重新認回來。你娘因你突然死了大病一場,如今身子還虛弱,剛又聽說你是被害死的,更哭得暈過去,你要多儘儘孝道。”
婉玉含著淚道:“這是應當應分的,連累孃親生病,是我不孝了。”伸出袖子來拭淚。吳夫人去握婉玉的手,婉玉登時便疼得“哎喲”一聲。
梅書達一皺眉,伸手抓住婉玉手腕,只見掌心仍腫著,指節具已青了,又是咬牙又是恨,道:“娘,我已告訴你了,今兒早晨柳家那惡婦打了姐姐,看看打成了什麼樣子!”
吳夫人一看頓時驚了,捧著婉玉的手連吹了幾口氣,忙站起身出去,一疊聲的命人拿宮裡賞賜的藥膏來,迴轉身摟著婉玉哭道:“我的兒,你從小到大哪遭過這樣的罪!”梅海泉面色一沉,仔細去看婉玉的手心,梅書達又將所見所聞添油加醋講了一番,梅海泉怒道:“柳壽峰向來是個知禮守義的,怎能縱容正室如此欺凌女兒!”又將婉玉衣著穿戴打量一遍,暗道:“蓮英身上穿的亦是半新不舊的衣裳,連出門見客都未有氣派的打扮,可見在柳家過得不順心了!”扭頭對吳夫人道:“回頭去賬上支一百兩銀子給蓮英做新衣裳,從柳家帶過來的東西,凡是不合眼的一律換新!”
吳夫人道:“這自然,她房裡還有幾套夏天的綢布衣裳,雖不是新衣,但沒大狠穿,總比身上這件體面,先暫且換上罷。我早命丫鬟把蓮兒房裡上上下下都用水衝過了,她愛吃的幾樣果子蜜餞也都備好了。”說完看著婉玉的手,又是心疼,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