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笑不已。
“原來是許道友!”陣中墨鯉妖的語氣忽然輕鬆了很多,掐動法訣開啟陣門,“道友請進!如今白龍島危機四伏,小女子行事不得不小心一二,道友請見諒!”
許聽潮正自疑惑,為何自家的名頭竟這般好用,就覺手上一陣大力湧來,被那踏浪獸拉著闖進陣中!
“鯉兒妹妹……”
踏浪獸一見到這魚鱗紋墨色衣裙的素顏女子,就做出一副失魂落魄的花痴狀,連許聽潮把手腕從他手中掙脫也不知曉。
墨鯉被這般注視,兩片臉頰早就嫣紅似血,也不知該如何喚醒這呆瓜,只好強作鎮定地對許聽潮道:“十多年前,尚箜篌前輩和老叫花前輩來島上盤桓,提及道友,多有讚譽!今日一見,實乃小女子之幸!道友駕臨蔽島,墨鯉本該克盡地主之誼,怎奈正值先師喪期,簡慢之處,還望道友多多擔待!”
“道友自便即是!”
聽得許聽潮這般說話,墨鯉才算稍稍放心,向許聽潮歉意一笑,強忍羞意,彈出一個水球澆在踏浪獸頭上!
“你這呆子,我師往日待你不薄,且先隨我去給他老人家磕頭上香!”
“好!好啊!”
被這般對待,踏浪獸絲毫不以為意,反倒有些樂在其中的意味,也不顧佳人置氣,腆著臉拉住人家小手,不由分說地直往島上闖。
墨鯉臉上的紅暈瞬間蔓延到脖頸耳根,掙扎幾下,卻掙不開這莽漢的大手,只得仍由他拖著往裡走。
許聽潮無聲輕笑,腳下用力,也跟著去了。一路上只見禁制重重,其中大半的氣息,都頗為熟悉,正是出自於自己有恩的尚箜篌和老叫花兩位元神前輩。這般看來,這兩位前輩與這白龍島還真的大有淵源。
“這墨鯉妖倒是不曾說謊!此番打算藉助踏浪和白龍島對付大敵,須得重新計議……”
如此想著,許聽潮跟著踏浪和墨鯉二人來到一處白綾高掛的靈堂。
首先入眼的,是一頭盤成小山般的蛇樣白鱗怪獸!定睛看時,這怪獸的樣貌依稀在魚龍之間擺盪,進一步是龍,退一步就是魚,身上氣勢更隨著這變化忽強忽弱,看來詭異無比!
這應該就是墨鯉的師尊,那“白龍伏波,身死道消,為天下笑”的東海老魚妖!
這老魚妖生機全無,渾身上下卻沒有半點傷口,想來是墨鯉不忍它死後身軀殘缺,施展法術修補過了。
許聽潮就這般看了半晌,忽然走上前,從靈桌上拿起三柱香,在長明燈上點了,恭敬地施禮後,才插到靈桌香爐上!
踏浪陪著雙目通紅的墨鯉回禮。
許聽潮伸手虛扶:“道友節哀!”
不說還好,這話才出口,那墨鯉忽然就撲簌簌地流出淚來……
第一一六章 天下蒼生幾芻狗,東海魚妖伏波濤(五)
墨鯉妖哭了一陣,才在踏浪笨拙的勸說下收了眼淚,紅著一雙眸子給許聽潮安排住處,並親自引路帶到地頭。
許聽潮不料竟惹得這鯉妖哭泣,正自尷尬不已,得了安排,剛好可以避開,匆匆道了聲謝,就鑽進面前這還算精緻的閣樓裡,察覺二妖遠去,才揮手佈下幾道禁制以作警戒,然後就盤膝而坐,運煉起真氣來。
“鯉妹,不管發生何事,我都會與你在一起!”島嶼某處小徑,踏浪忽然深情地拉起墨鯉的纖手,“你方才哭泣,我這裡好不難受!”
踏浪說著,將墨鯉的小手按在自家心口處。
沒了旁人,墨鯉儘管雙頰暈紅,卻還算放得開,小手在踏浪大手覆蓋下展開,撫著那塊跳動的肌肉,輕聲呢喃道:“浪哥哥的心意,鯉兒怎會不知?只是哥哥此番貿貿然帶了個外人來,卻是大為不妥。”
踏浪有些尷尬,兀自小聲分辨:“許道友可不似旁的人類修士……”
“我的傻哥哥!人類有句話,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便那許聽潮聲名傳於天下,但不曾親身相處過,又怎知他的真正性情?好在以鯉兒粗略觀來,這人倒也如傳聞的那般,雖然性格有些沉悶,卻還算個君子!”
“這是自然,我就說許道友並非一般人!”踏浪得意一陣,忽然小心地看了墨鯉幾眼,訥訥說道:“鯉妹,許道友行事,與我妖類近似,與之相處,還是直來直去較好……”
“你這呆子!”墨鯉一聽,佯裝生氣,將被踏浪握住的手抽回,“莫非你以為方才鯉兒流淚,就是為了賺取許道友的同情麼?”
踏浪唯唯諾諾,雖然沒有出聲反對,墨鯉怎不知他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