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Chapter 23
次日早上七點鐘,溫暖在林嶽的VIP病房裡洗臉。
水流聲嘩啦啦地響著,流動的水慢慢填滿了白瓷水池,溫暖低頭湊著水,掬一把撲到臉上,熱乎乎的。她順手扯下旁邊的毛巾,擦揉著臉頰,雪白毛巾從眼睛的部分挪開的剎那。一陣均勻的腳步聲緩緩傳來,溫暖拿著毛巾,頓在了那裡。溫暖聽得出來,那腳步聲,是屬於一個女人的,不是林嶽的。此時,溫暖看不見,所以不知道面前前沾染水汽的鏡子裡也漸漸倒映出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蘇助理?”溫暖聽出了腳步聲屬於蘇棠,猛地轉過了身體,下意識全身緊張。溫暖反手抓緊了身後水池的臺沿。水龍頭還沒有擰住,盥洗池子裡的水,像瀑布一樣嘩啦啦,嘩啦啦,水池已經快漫出水來了。
溫暖倚靠在臺子上,皺了皺眉,“阿嶽呢?他是不是已經起來了?”
林嶽的VIP病房裡,應要求加了一張床。溫暖就睡在林嶽隔壁床上,臨近手術,林嶽的動員劑也早已結束,需要多休息,因此溫暖起床的時候就沒叫他。
蘇棠瞥了眼滿滿的水池,“總經理剛才被林醫生叫出去了,似乎有事。”
“哦。”溫暖身後被漫出來的水沾溼,她驚然轉身,慌忙擰住了水龍頭,用毛巾救急般地擦拭著溼漉漉的檯面。她感覺水池裡的水還是太多,正準備把池子裡的塞子拔掉,但就在這分秒之間,溫暖的脊背突然一僵硬,蘇棠死死地壓住了她的手,溫暖尚未反應過來,後腦勺上就突然多了一股要命的力度。緊接著,溫暖整張臉都被泡在了水裡。
水池裡的水從眼耳口鼻裡竄進來,溫暖剛開始還張牙舞爪地拼盡全力反抗,可是過了一陣子,溫暖突然閉上了眼睛,放棄了反抗。她突然間就變成了一條認命的魚,一動不動地趴俯在水裡。那一刻,她的臉在水的映襯下白的近乎透明。
這種快死的感覺,讓本就舉足無措的溫暖感到了一種解脫。溫暖知道自己做不到眼睜睜看著林嶽用自己的命去換取溫和的命,所以,她選擇了放棄。因為選擇了放棄,昨天整個晚上,她都活在溫和即將死去的痛苦裡,她覺得自己無比自私,自私到因為道德而剝奪了兒子的生命。她甚至沒有告訴自己的兒子,母親並不能救下你。
溫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水流造成的酸脹感覺幾乎霸佔了她所有的感官,溫暖只覺得自己被水特有的水壓團團困住。而蘇棠此時還在魔怔了一樣地把溫暖往水裡按。
就在誰都以為,溫暖會一命嗚呼的時候。蘇棠的手卻被人強行拉住了,繼而,溫暖被一個陌生的人拉出了水面,做了最為有效的急救措施。
蘇棠震驚不已衝上前去,一把拉住那人的肩膀,那人帶著憤怒的目光迴轉過頭來看蘇棠。蘇棠猛地瞪大了眼睛,她訝異地結巴著步步後退,嘴巴一張一合。“趙……趙……寬!”
趙寬一把甩開蘇棠,蹲下身子繼續為溫暖做急救。蘇棠呆呆地站在趙寬的身後,只覺得趙寬的虎背就像是城牆。堅固、可恨又很陌生。蘇棠完全被刺激到了。她再次衝上去,毫不猶豫地扯著趙寬的胳膊。但下一秒,啪得一個耳光,響亮得叫蘇棠看清楚了現實。
“趙寬你是不是瘋了!”蘇棠尖叫,趙寬箭步上前死死捂住她的嘴。男人粗壯的胳膊橫穿過女人的胸前,手掌捂在女人的臉上,蘇棠張口咬上去。
忍著痛,趙寬這個當過保安的平頭小夥子,平生第一次訓斥蘇棠。“瘋的是你!”
蘇棠被迫看向溫暖,聽到趙寬一字一句後怕無比地說:“你在殺人。”
言畢,趙寬不再管溫暖,徑直拉著蘇棠跑了出去。此時,一位護工人員遠遠的看到了蘇棠、趙寬跑走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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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遇襲的同一時間,林寒、林嶽、許庭深三兄弟正聚首在林寒的辦公室裡。林寒作為絕對的主導方,正在給自己的哥哥和弟弟留下‘遺言’。林寒站在窗邊,卡啦一聲猛地拉開窗簾,大股大股的光闖了進來。他就站在陽光盛烈下,並不耀眼,但見之真的難忘。尤其此刻。
林寒迴轉過頭,目光悠遠地盯著座位上的林嶽和許庭深,彷彿是在託付一切,“儲天已經構成了偷盜的行為,警方方面,必須聯絡。警方對於儲天而言,是一個敏感詞彙,如果前期就讓警方介入,我擔心臍帶血會被早一步毀滅。所以,臍帶血沒到手前,我們不能報警。所以,哥,阿嶽,在我參加完這場鴻門宴之後,也許沒有多少精力,到時候請你們幫忙與警方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