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她信他,若他說無事了,那便是真的無事了,只要有他在,東宮的暗探奈何不了她。
宋修遠坐在原處,靜靜地圈著她,回頭看向跟著自己而來的林儼,眼風凌厲,示意林儼將昏倒在地的阿顏弄出去。這丫頭知曉的事情太多,只是穆清還在這兒,他不願她看到那些血淋淋的場面。
良久,穆清漸漸地沒了動靜,宋修遠怕她哭得悶了過去,忙將她從懷裡撈了出來。穆清哭得狠了,整張臉都紅撲撲的,面上帶了淚痕,我見猶憐。
宋修遠心疼地用手替她拂去面上斑駁的淚痕,輕言道:“你與莫詞的事情我皆知曉了。吾妻阿謠,不論兩國婚書上寫的名字是什麼,但嫁給我的是你,是以我的心同離京前夜一樣。鎮威侯府的主母是你,我心底的人亦是你。”
實則穆清方才已經止住了,但是眼下聽宋修遠說了這麼一番話,她的眼底又變得濡溼。
周墨說過,她瞭解宋修遠,在他心裡家國天下馬戈沙場比什麼都重要,斷不會為了區區一個山野丫頭撕破夏蜀連橫。她亦瞭解他,是以這二十幾日才會過得這般無望。她曉得唯有鎮威侯府的庇護,才能讓她真真正正擺脫東宮,但是宋修遠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呢?
可是她忘了,宋修遠曾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飛身將她從申屠驍的箭下救了回來。她竟將他對她的情看得這樣輕。
宋修遠見穆清又哭了,以為自己說錯話惹了她不高興,頓時亂了手腳:“阿謠?怎麼又哭了?”
穆清抽抽搭搭地道:“我是莫謠。。。琅王府的莫謠。。。。。。你都知曉了。。。你終於都知曉了。。。。。。”
宋修遠輕輕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想起杜衡的訓誡,知她從前一人瞞得辛苦,柔聲應道:“是,我都知曉了。你從前在華鎣的日子,大兄亦全告知我了。阿謠,我不知道你從前過的是那樣的日子,鎮威侯府束縛了你頗多。。。往後還有更多明槍暗箭,你。。。你可還願意跟我回去嗎?”
穆清愣了頗久,這才回過味來,想通了宋修遠口中所言的阿兄是杜衡。可是宋修遠最後的話。。。。。為何帶了些許探查之意?穆清盯著他,清了嗓子,開口正色道:“我說過,我會竭盡所能,不讓自己成為你的軟肋。往後的日子,有阿遠在,我都不怕。”
說著,穆清的眸色又黯了些:“但是莫詞。。。。。。怎麼辦?”
宋修遠看著她的神情,暗道不好。穆清心思重,眼下又歷了大劫,更是敏感的時候,加之她心底對於莫詞的不安根深蒂固,他怎可如此問她,徒增她的憂慮?闔該直接將她帶回京才好!看著穆清楚楚可憐的神色,他一把將她帶到懷裡,緊緊抱著她:“莫詞她亦是受人所迫,我會想辦法將事情辦妥,回京後你只需聽我安排便可,無需擔心。”
穆清埋首在他肩窩,頷首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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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承處理完屍首回到客棧的時候,外頭豎著七八個護衛。難道東宮真的趁他外出尋了過來?他壓住心底的不安,垂首快步往廂房而去,想也未想地推門而入。入眼的卻是宋修遠俯身替穆清輕輕掖好被角的景象。
宋修遠聽見動靜,回過頭來,對著厲承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穆清哭累了,這時又睡了過去。
厲承完全沒料到宋修遠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訥訥地頷首應了。反觀宋修遠,見了他這個起死回生之人卻毫無訝色,仍然平靜地為穆清打理著面上散亂的髮絲。
待終於替穆清打理完了一切,宋修遠斂了腳步聲,行至厲承身側時,開口低聲道:“厲郎君?某有些事情想同你請教請教。”
厲承身形微頓,側目看了宋修遠一眼,頷首應了。
縱然客棧已被他的親隨圍住了,但宋修遠還是不放心,未走多遠,帶著厲承行至院中便停下了腳步。他正要回頭,這個時候,厲承卻突然上前一拳朝宋修遠揮去,宋修遠不妨,被打倒在地。
厲承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宋修遠,抖了抖方才出拳的右手,朝宋修遠道:“這是替你夫人打的,妄你當初說會護著她,可是此番她受了這麼多罪,你又在何處?”
宋修遠撐起身子,用手背抹去嘴角微微流出的鮮血。厲承說得不錯,穆清在京中受了這麼大的苦,他卻在外渾然不知。再者,他明明早已猜到東宮對穆清的不安好心,卻仍未增派人手看護穆清的周全。
這一拳,他活該。
“若不是我,你可知曉她現在會在何處嗎?”說著,厲承憤憤,又是一拳揮下。只是這一回